殿下看到小郡王那柔軟的神情,尚美人覺得,假如小郡王養在她膝下,不說別的,她見著寧王殿下的次數也會增加。
尚美人擦乾了淚水,暗暗咬牙。
寧王傷重,武小貝與許小寶湊過去在他面前玩了一會子,胡嬌便要帶孩子走。
“殿下喝了藥還是好生歇息,等養好了傷再跟小貝玩不遲。”
許清嘉牽著許小寶,武小貝乖乖拉著胡嬌的手與寧王殿下道別。直等跨出了門檻,武小貝才嘟嚷:“娘,那個女人真的好臭!你的鼻子壞掉了嗎?”
許小寶還非常孝順的問了一句:“娘鼻子壞掉了要請大夫嗎?”
胡嬌迅速左右看看,已經出了正房,想到寧王殿下是聽不到了,於是壓低了聲音教育倆孩子:“就算是實話也不能說啊。不然那位姨姨會傷心的。沒看到她都哭著跑了嗎?”
武小貝與許小寶連連點頭,小孩子完全不懂得壓低聲音,齊齊答她:“娘,我們懂了,我們只在心裡說臭,嘴上不說出來!”
“乖!”
武琛與崔五郎都是練武之人,聽覺敏於常人,聞聽此言對視一眼,這位許夫人……真是,讓人說什麼好呢?
大概是縣令大人也聽不下去了,溫言教育她:“孩子們不懂事,阿嬌也不懂事啊?!殿□邊的人,怎麼能教孩子們瞎說呢!”
一家人去的遠了,寧王殿下才閉目在迎枕上靠了會兒,忽忽枕開眼睛來,與崔五郎道:“五郎,你小時候是怎麼樣兒的?”
崔五郎回想一下,似乎有幾分乏味:“就是讀書識字學禮……然後爹孃教著與長房的堂兄們打好關係,也了將來有個好些的前程。”總之就是巴結崔家當權派,為了將來鋪路。
後來……到底還是沒用上,他不喜走科舉讀書的路子,這才投了軍。
本來以為自己就已經夠叛逆了,哪知道崔家嫡房的崔泰也走了這條路。以前在崔家家學裡,崔五郎與堂弟崔六郎費盡了心機巴結的堂兄崔泰,卻因為走了相同的一條路而真正的親近了起來。
武琛回憶一下自己的童年,然後與被不靠譜的許夫人教養的武小貝相比,遺憾的發現,兒子的童年似乎……更為愉快。
瞧那傻小子每次見到他都歡歡喜喜的模樣,跟小狗一樣撲上來,在他身上爬來爬去的玩,一點也不怕生,而且至今也不曾對他行過禮,就那麼親親熱熱的撲過來……這在宮裡或者府裡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宮裡或者王府裡的孩子,幾個月抱在奶孃懷裡就要由奶孃代替著行禮,不會說話就要學禮數,比起那些知禮的孩子們來,武小貝簡直可以算野孩子。
寧王殿下卻一點也不想約束自家的野孩子。
大年初一平平常常的過去了,灶上婆子再送來的飯菜都是易消化的飯食,還有滋補身子的湯湯水水。寧王殿下喝著老鴨湯,就著小菜吃了兩塊胡餅就飽了,晚間尚美人在外面求見,要來侍候,被他拒之門外。
少年時代讀書,總覺得紅袖添香是件樂事,美人垂淚是副畫卷,可是等他從屍山血海裡一路拼殺過來,到了而今這個年紀,卻再也沒有滿腹柔情來與美人訴衷腸了。生而艱難,只能努力活著,連腔子裡的心腸也都僵冷了,哪得柔情來替美人拭淚?
比起尚美人嬌滴滴的這款,似乎許夫人那種雖然不太靠譜但卻不會動不動掉淚的婦人似乎更好相處。
寧王殿下對自己的審美進行了全面的總結,卻不知長安城中,寧王妃的又一次盼望落了空。
自上次夫妻一別,寧王殿下已經有四年不曾回京了,武敏馬上都要議親了,她寫信到邊關,也只得了寥寥數語:“一切但憑王妃作主!”
新年大宴寧王妃勢必是要帶著小郡主武敏進宮向太后皇后以及賢妃請安的,而且今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