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從上午抓到了傍晚,聽說現在還在擎著火把蒐羅,而今日抓捕的官員全是地方前來長安辦事的官員,好多官員壓根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兒,被抓的時候有些在茶樓聽曲兒,有些在青樓與姐兒描眉畫唇取樂,還有些還在住處睡覺。
有些官員被抓,下面的助手便立刻四下開始求人打探原因,首要目標便是地方官員在朝中攀附仰賴的官員,而有那麼十幾位地方官員,恰是傅溫門人。
傅溫至少還可以厚著臉皮假裝之前與外甥之間的齷齪並不曾發生過,腆著臉來東宮求見太子,探聽訊息。
而許棠與賈昌就完全糊塗了。
他們什麼也不知道!
兩人親自前往宮中求見今上,只道寧王帶領禁軍四下抓人,已經將上百名地方來京的官員投進了刑部大牢,眼看著刑部大牢都要被塞滿了,而禁軍還在四下抓人。
“陛下,再這樣下去人心惶惶,如何是好?”
老對頭賈昌與許棠鬥了大半輩子,過了無數的風浪,還從來沒有一次攜手過。沒想到今日被寧王將長安城差點掀翻了的氣魄給嚇著了,竟然不約而同的前來求見今上。
賈昌開了口,許棠也難得附議:“陛下,寧王本就帶軍,又身份敏感,這般大肆抓人,又無罪名,恐怕不妥吧?”
二人一口咬定,對於地方官員來說,長安城就是大家心中的太陽,嚮往的地方,可是寧王生生讓地方官員們在對長安城充滿了恐懼,且這種毫無緣由的抓人簡直包藏禍心,如不盡快制止,誰知道寧王還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二位愛卿的意思是,大郎有逼宮篡位之意?”
賈昌:“微臣不敢!”
許棠:“微臣不敢作此想!”
“不敢?!恐怕你們心中就是這麼想的吧?!”今上語聲忽起,似乎已經到了惱怒的極致:“兩位愛卿與朕君臣一場,朕向來視兩位愛卿為肱骨之臣,沒想到這麼多年朕真是看走了眼!”
這話說的就很重了。
做官做到賈昌與許棠這個位子,多多少少會揣摩今上的心思,而且很得今上信重寵愛。旁人上諫十句話未必抵得上他們在今上面前的一句詆譭。
兩人誠惶誠恐的跪倒在了紫宸殿的地磚上,正是不久之前許清嘉跪的地方。
同一時間,國舅傅溫坐在太子的書房裡,宮人奉了茶上來,太子今日似乎極為悠閒,至少此刻手中還握著一卷書。也不管他是表面悠閒還是心中真正的悠閒,總歸這副置身事外的態度還是引得國舅心中不快。
“京中都快翻了天了,寧王帶著禁軍將長安城翻了個個兒抓人,沒想到太子殿下還能坐得住。”
太子似乎一點也不著急:“皇兄敢帶著禁軍抓人,就一定是父皇的旨意。皇兄定然不敢私自抓人,舅舅有什麼可著急的?!”
國舅都被他這話給噎的快要說不出話來了。他很想搖著太子的肩膀跟他說:你醒醒吧再等下去寧王就該逼宮篡位了!
但是這話他不能說,說了太子也未必肯信!
從甥舅二人有了裂痕之後,他就知道了,太子已經不再信任他了。太子的翅膀已經硬了,他開始信任自己認識的官員,而不是國舅一股腦兒指給他的忠心臣子。
國舅嚥下了這口氣,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來了一句話:“太子至少得知道寧王這般大規模抓人,到底是了什麼事兒吧?!凡事但有應對,也不致於事出突然而無對策!”
太子捂著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