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主角開口了,旁人也就不好再參與,柔聲囑咐他們快回座位坐好,便各歸其位。
姜莞爾仍然有些眩暈,一手扶著牆,半倚著看向安宸。男人滿臉疼惜,伸出手來要扶她,她卻搖搖頭。
“他現在在幹嗎?”
安宸自己知道她說的是誰,伸出去的手,收回來也不是,不收回來也不是,唯有自嘲地笑笑:“今天案子開庭,仲流年現在,應當是在法庭上。”
莞爾笑笑,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半挑著眼睛,仍然是直直地看著他:“他真的以為,這樣把我送走了,我就不會回去?”
“他只是說,最好若定罪判刑,你就不必回去。重新開始生活,免得睹物傷情。”
“這是他說的?”
“他是這個意思。”
姜莞爾突然咯咯笑了起來。安宸一臉疑惑,心中越發覺得擔心,伸出雙手扶在她身側:“莞爾,你別嚇我,沒事吧?”
“沒事,我很好,我好得很。”她手捂著嘴,勉強止住了笑意。她抬起頭,眼神漸漸變得深邃,像是看到了什麼很遠的地方,他不得而知。
“安宸,你還記得我剛到法國的時候,有一次你問我,為什麼總是望著遠處發呆,好像在等誰一樣。”
“是。”安宸淡淡應道。
“那個時候,我確實是在等人。我也以為,離開他是對他最好的做法,所以擅作決定不告而別。可是後來每一天每一天,我都幻想著他找到了我,他會突然從人群之中走出來,抱著我說會和我共度難關。”
她輕輕一笑,微閉上眼睛,似是疲憊了,又似是無比安心:“我知道,這一次,他也不是真的要趕我離開,他一定也等著我回去,回去陪著他一起。”
安宸專注望著她,那樣子,像是重新認識了一個人。他先是有些受傷,繼而收斂了表情,逐漸露出幾分欣慰,攬著她的後腦勺輕輕摁在自己胸前,嘆口氣道:“我的小莞爾,到底還是長大了。”
姜莞爾從法國買機票輾轉回國,已是一天以後。就這個速度,還是安宸從公司裡勻出了一張商務機票來,才讓她只耽擱了一晚,第二天清晨便馬不停蹄地飛回中國。
仲流年的電話始終是關機,她幾乎已失去耐心再去嘗試。一個晚上差不多是徹夜未眠,每隔一會兒就要拿出安宸借給她的手提,看看網路上有沒有更新關於庭審的資訊。
只是一直到登機,她都不知道結果是兇是吉,再想想南昕臨走時發來的簡訊,姜莞爾像懷揣著塊大石頭一般,連走路都是拖著腳。
十多個小時的機程像是飛了一個世紀,一下飛機姜莞爾都顧不得自己幾乎身無分文,首先打了輛車向仲流年住的公寓奔去。
計程車一停,她便狂奔向電梯,按按鈕幾乎是用砸的。
她覺得手在顫抖,渾身都是冰涼。
此時太陽格外好,從大窗戶透明玻璃的四面八方照射進來,點亮了每一件厚實的傢俱。
她發現一切都不太一樣了,客廳裡少了幾樣顯眼的物件,廚房更是幾乎被洗劫一空,邁著小心翼翼的步子輾轉來到臥室裡,衣櫥門是開著的,他和她的衣服都已不見,只剩幾個孤零零的衣架子。
姜莞爾癱倒在床邊。
此情此景,何其熟悉。她好像一腳踏入了六年前那棟被拿走抵押的家宅,凌亂與空蕩被陽光照的無從遁形。
她又拿起手機來撥了一通電話,自然是那個讓她牽腸掛肚的人。
仍然是關著機。
手無力地垂在床沿,床上只剩下最底下一層的彈簧墊。
她都無法思考,唯有不停地在心中對自己說:要堅強要堅強,若是他真的失去了一切,至少有她還陪在他身邊。
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