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汶川的時候,車子停下來休息,他帶著她去了洗手間。進去好久,她都沒出來。
他在洗手間門口徘徊了許久,想著還是不繼續走了吧。
他知道她難受得很,當下就決定上了車,將行李都拉了下來,直接在中途下車。
等他把行李都提到洗手間門口,還是沒看到她,他只能去拜託旁邊一個小賣部的大媽,讓她幫忙到裡面去看看。
大媽扶著時光念出來的時候,他看到時光念的臉色蒼白,幾乎沒有血色。
黎澤熙從大媽懷裡,把時光念攬入懷中的時候,那個大媽還在大聲衝他說,“小夥子喲,你老婆不舒服,你怎麼能讓她出來玩呢?你看看她,都快暈倒了。”
黎澤熙幫時光念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當下也擔心地快瘋了。
好在那大媽是當地人,說是可以帶著他們去當地的旅館,還讓她家小兒子拉著他們去了趟當地的小診所。
醫生說時光念嚴重貧血,又受了涼,要求讓她打吊瓶。
來的時候,黎澤熙也帶了個小藥箱,淋雨那天晚上他就是擔心她會感冒,還特意讓她吃了藥,沒有想到最終還是沒照顧好她。
村裡的小診所地方不大,醫生就讓她躺在裡屋的一張平板床鋪上,他還拜託醫生拿了一床棉被來。
村裡的棉被是那種厚實的手工打的棉被,蓋在她身上,她都還覺得冷。
他就坐在旁邊,拉著她另一隻手,眼睜睜地守著她。
她閉眼休息的時候,他也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她那張蒼白的臉。
這樣一看就是一下午。
點滴快打完之前,大媽的小兒子就來了。
老老實實的一個男孩,聽說才十七歲,早沒上學,就跟著家裡的長輩在外面用車拉貨賺錢。
整天風吹日曬讓他的面板變得很黑,只有那排牙齒很白皙。
時光念還偷偷在黎澤熙耳邊說,“你看他好像一個黑人。”
黎澤熙聽言笑了笑,只是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當時,時光念就覺得黎澤熙的情緒不太對,但也說不上來是哪裡出了問題。
小夥子帶他們去的是親戚家的一個小旅館。
比在成都第一個晚上住的那個公寓酒店還破,壓根就是隻一張床鋪,其他都沒有了。還好裡面有獨立的浴室。
黎澤熙帶著時光念進門後,率先將行李都丟下,拿著她的衣服,就讓她洗澡,催著她洗完趕緊睡覺。
時光念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洗完,走出了浴室。她覺得頭昏沉沉的,全身軟綿綿,像是隨時都會倒下的樣子。
她走出去的時候,看到黎澤熙還坐在床鋪上,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她。她無力地走過去,隨他接過自己手裡的衣服放在旁邊,她就爬上床鋪,直接躺下。
黎澤熙幫她掖了掖被角,問她,“現在還痛嗎?”
“不會了。就是頭暈暈的,其他沒什麼了。”她說話的時候帶有濃重的鼻音,讓她顯得更柔弱。
他將手伸入被子裡,抓住她的手,緊緊地握著。
這一次,時光念沒有掙脫,看著他有些乾的嘴唇,在被子下搖了搖他的手。
“你怎麼了?是不是太累了。你也洗一下澡,去睡覺好了。”
黎澤熙坐著沒動,視線依舊落在她臉上,就像是要將她看穿似的。
時光念疑惑,吸了吸鼻子,又說,“對不起……我好很多了。”
她永遠都記得,他當時的表情,就像是小時候看到的站在巷口那種迷失了方向的小孩,滿臉悲慼,好似隨時都會哭出來,但他卻強忍著。
她聽到他說,“小念,你今天嚇死我了。我都怕……”
怕你忽然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