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受到起酥油的啟發,想到還是可以上市賣掉,還有天字號的其他公司,只要能上的,都打包拿去美國上市,趁著明年美國股市掉下去之前先撈一筆再說。
“我得去找楊竟成!”趙鳳昌站了起來,眉頭打著結,只覺得復興會已經是國內一股勢力,而且這股勢力已有一省之地,再加上天字號這個日進斗金的商號和與美利堅人的關係,一旦做大那中國必定內亂不止,現在趁其勢力未張,就要先行壓制。
“季直,你那去找楊竟成?現在工部局到處在抓復興會。”雖然外面傳言這是在抓大盜、軍火販子。但是滬上頭面人物都知道,這是復興會得罪了英國人和兩江總督。
“復興會能抓的乾淨嗎?”趙鳳昌反問,“唯有把復興會引到君主立憲上來。其危害才能殆盡。現在抓他們再多的人,殺他們再多的人,都於事無益。”趙鳳昌說完就告罪一聲去了龍門客棧。在夜裡十點鐘的時候,他在法租界見到了蔡元培。
“鶴卿,這麼晚造訪,是想面見你們的會長鼎天先生。”沒有客套,趙鳳昌第一句話就是正題。
蔡元培本以為他是為張曾敫來的。正想再次說明張曾敫性命無憂的時候,卻不想他要見楊銳。他只好道:“竹君先生,現在本會鼎天先生不會滬上啊。”
“啊。不在滬上啊?”趙鳳昌很是失望。他被想和楊銳深聊一場,觀其人、聽其言,以確定此人是否真的會禍亂中國。
蔡元培不好說楊銳已經受傷失蹤,不光是復興會。就是工部局也沒有找到人。他彷彿已經消失了。“竹君先生,此來找本會鼎天先生有何要事呢?浙江張大人那邊一切都安好,就是底下計程車兵在早上抓人的時候有些得罪。”
杭州既然佔領,張曾敫沒死就是大幸,趙鳳昌道:“鶴卿啊。復興會當是為救國而設,可不能亂國啊。現浙省立憲法開議會,為天下之首倡,這是好事。屆時在各地督撫暗中響應之下。那國會必定是要開的。國會若開,那就應該偃旗息鼓。不能妄動干戈啊。”
趙鳳昌和蔡元培都是憲友會之成員,大家相熟所以話說的這麼直白,不過此時蔡元培一直考慮的是,開國會算不算是一種成功,是不是可以不透過武裝革命,而是透過議會革命來改革中國。當然,先不說這樣的可行性,國會一開,那滿清皇帝該如何處置?難道讓他像英國女王那樣母儀天下?
“竹君先生。開國會是我會所希望的,排滿也是我會所希望的,這兩者並不矛盾啊。難道非要留一個滿清皇帝在嗎?”蔡元培細想之後,還是把復興會排滿到底的意思說了出來。
“這……”趙鳳昌搖頭,他正式擔心復興會為民族狹隘之念所困,做出亂天下之事,想不到真是如此。“鶴卿,哎!”趙鳳昌忍不住再嘆,“我對滿人也素為好感,可這中國真的萬萬不能民主立憲啊!屆時皇帝一去,你讓那些倫常之下計程車紳、百姓如何自處?西人是法制之國,我們是倫理之國,而這皇帝卻又是倫常之首,他一去那倫常不在,就要天下大亂啊!”
此言說罷,見蔡元培似乎聽了進去,他再道:“原先那一套倫常太老舊,是要捨去,你們所暢言的民主、自由是要實行。可這總要一個過度啊。你看那科舉之制,如果不是廢的這麼快,而是緩個十年二十年,那那些書生秀才,也不會去造反啊。兩千多年的倫常,不等我們這些活著的人死了,怕是去不掉啊。”
趙鳳昌越想越覺得沒有皇帝,對於眼下的中國來說是一件無法想象的事情,這不是中國人就是比西洋人低賤,而是習慣如此,小民們為何常常要高呼皇帝萬萬歲?不是因為他們喜歡皇帝,而是皇帝一死,那天下就會大亂。自古以來皆是如此,兩千多年來的經驗告訴他們,唯有皇帝身強力壯,那自己的日子才可能太平安康,若是皇帝換來換去,或者乾脆沒有了皇帝,那就是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