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組織起來,那麼整個天地就要變換成另一種顏色。什麼是革命,這就是革命!”
黃世仲和謝纘泰一路上嘮嘮叨叨,其他諸人則看著河岸兩邊越來越密集的災民心中發慌,幸好船上沒有糧食了,不然怕是連自己也要被他們吃了。沒有裝糧的船走的極快,下午六時關城門之前,諸人就到了安東縣城,可整個縣城被無邊無際的窩棚給圍住了,城門上個月就不開了,即使是開也是許出不許進,諸人的農墾旗子和紅十字會都不好用。雖然城頭上知道這些人是來救災的,但見他們手中無糧,更擔心這幾十個人一進城,後面的災民也跟著湧進來,便怎麼也不開城門。
眼看著天黑,諸人只能回到船上,又往南走了一段,方才找到一個無人之處歇腳。糧食都被搶光了,但幸好那一船的農兵帶了一些,行軍的各種燒飯器具也有,便是找了一個避光之所開始生火煮飯。北方十月初的天氣已經有些清冷,待生水燒熱都喝上一口熱茶的時候,所有人才長吐了口氣,更待到後面飯熟入口,飢火中燒的諸人才逐漸安穩下來。
雖然有飯吃,但卻沒一個能安心吃飽。其實這地方就是一處乾枯的河道,農兵割了一小片蘆葦之後才把地方清了出來,也幸好是在蘆葦叢中,要不然這邊一生火做飯,不遠的災民又要湧過來了。大家吃飯喝湯的時候,卻能聽見外面饑民的呼喊,有些哀聲連連,有些似同鬼嚎,自己有飯吃,外面的人則要餓死,如此大的反差只讓所有人吃著吃著都心裡不安。坐在楊銳身邊的章太炎吃了個半碗就止住了,直起身就想把剩下的那些飯拿出去給饑民。卻被負責護衛的陳廣壽和陸挽攔住了,其他人也想把飯送出去,也一一被攔下了。
“還是讓他們去吧。”楊銳指著陸挽那些人說道:“不患貧窮患不均。一但其他人沒有分到飯,那就要出事了。他們最少還是兵,手上的棍子還是能嚇住些人的。”
眾人剛才都是良心不安才如此,見楊銳說的在理,也就把飯交給農兵。不過如此良心雖安,但畢竟沒有吃飽,諸人坐在火堆邊的不到一會又感覺餓了。但此時已經無飯,只能喝湯,楊銳見此只能讓陳廣壽去船上掃一些豆柏末子過來分給諸人。這種平時不吃的東西現在已經能入口了,最後所有人一邊喝湯一邊吃豆柏,倒也其樂融融。不過最有意思的還是章太炎在講昔時中國國會、蘇報案等事,大家沒有經歷過。都聽到津津有味。
“……那時候。唐才常就在滬上召集大家開中國國會,來者有容閎、嚴復、文廷式、吳保初等數百人,可其會宗旨又自相矛盾,一說不承認滿清政府,一說又要擁戴光緒皇帝,會中更有滿人、蒙古人,我見此抗議無果,便割辮而去。這便是我排滿之始。那時候光緒被康梁捧成當世明君,還說什麼天命所歸。要知那‘天命’自於《中庸》,雖被前人推崇,說其能前知未來,可《中庸》是以‘天命’始,卻以‘上天之載,無聲無臭’終的。如此說來,‘天命’就是滿洲建元之始,‘上天之載’的載,便是說光緒載湉,將為滿人之終。……”
章太炎關於天命的話語寫在他的《駁康有為論革命書》裡面,大家都是讀過的,或者說有知識有文化的人都讀過,但有一些沒那麼有知識有文化的人卻是沒有讀過了,陝西代表井勿幕聽他說到此,便急道:“太炎先生,此話可是當真啊?若是如此宣傳,那在運動百姓可是極好的。”
江西的代表鄧文輝也道:“正是啊。要是把此點宣揚開來,那運動百姓當是有用的緊。”
章太炎笑道:“推翻滿清不在‘天命’之有無,而在人力之難易。今竟成先生帶著我們走農村革命之路,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