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就越會認為這是我們有意為之。加上前段時間開灤煤礦的事情,袁世凱那邊還是有意見的。”
開平煤礦被英國人趁庚子時機巧謀奪,幾年扯皮官司打下來,那煤礦還是英國的,對此,直隸衙門為了對付洋人控制下的開平礦,在袁世凱的嚴令下又新成立了一個欒州煤礦,礦區把開平煤礦包圍了起來,而後開始和開平大打價格戰,幾年前開平礦區的煤快要挖完,英國人便想讓滿清花千萬兩白銀贖回開平,但被光緒婉拒了。眼看這本是要倒灶的開平煤礦,卻因為革命再現一絲生機,早先圍剿開平煤礦的袁世凱,為了在某些程度上獲得洋人支援,居然申請將開平和灤州兩礦合併。
換做其他事情楊銳或許同意了,但開平礦的事情他好幾年前開長興煤礦的時候就已經關注過了,袁世凱圍剿開平之策雖然拉低了長興煤礦的收益,但他還是為此叫了聲好。那一日袁世凱的申請遞過來,當即就被他給否了,他還在申請上披了一句話,謂:‘今日既然要並,當初為何要開?’只讓袁世凱又羞又愧,弄得開國大典也不好來參加。他身邊那些為之建言的周學熙等,為了推卸責任,都說總理這邊太過摳門,是要在經濟上打壓直隸。這些放在平時也許是小事,但被暗殺一放大。那就是不得了的大事了。
沒去多想灤州煤礦的事情,楊銳看著岑熾道,“輒任先生。如今這形勢,該如何是好?難道為了要取信於直隸諸人,我要親自去弔唁一下不成?”
“千萬不能去!”劉伯淵和岑熾齊聲呼道。他們一個是認為楊銳此去會天津會有危險,另外一個則認為袁世凱之死本就懷疑和復興會有關,現在楊銳大違常情的前去弔唁,就怕被他們誤以為這是復興會欲蓋彌彰。
“竟成,如今之計還是不要去想如何辯白。越辯可是越黑啊。我們還是先想如何善後的好。袁世凱既死,那直隸總督一職應該授予何人?”岑熾說道,只把楊銳從袁世凱之死上拉了出來。他之前可是想著天津一亂該怎麼辦的。
“袁世凱那邊能力眾多,徐世昌、楊士琦、周學熙、王士珍,這些人都可以為直隸總督。”楊銳說道,感覺這不是難事。
“竟成。這些人都能任直隸總督。可正是因為這些人能任,才不能任。一旦直隸內部穩固,那不管袁世凱是不是我們殺的,北洋的矛頭都會指向我們。最好的辦法是選一個不合格之人為直隸總督,使得他們陷於內鬥,這才他們才沒心思想著如何對付我們。”岑熾的想法不是寧事息人,反而想著怎麼乘此機會謀奪些好處。
“輒任先生,這麼做未必不可。可要是楊士琦等人因此怨恨,還是把矛頭指向北京呢?”楊銳細想著他的建議。覺得還是有些風險。
“竟成。現在局勢不同以往,國家大定,國會已開,刺殺袁世凱之人既然被抓,那依法審判便是,刺殺是不是我們所為,總不能靠著一個女子三言兩語就能認定吧。直隸那邊都是聰明人,是不是我們殺的人怕心中早就知道了。”岑熾道,“任命一個坐不了總督的人做總督,孤立之下此人將更靠向中央朝廷,而楊士琦等人即便有不滿又能如何?這些人只是謀臣,要想造反是沒有那個魄力的。
再則真是要寬慰袁世凱那邊的人,最好的辦法還是請岷王下旨安慰撫卹其家人,宮中不是還有閒散的官嗎,袁世凱的大兒子完全可以賞賜些東西,封個閒官即可。這事情交由岷王出面,大家總不會想袁世凱是岷王派人暗殺吧?”
岑熾一說朱寬肅出面,楊銳倒是想到由他出面當是最好了,做皇帝的只有下旨要臣子自盡,還從來沒有派人暗殺的。陳其美只想著挑起兩會紛爭,但有個岷王作為第三極主持公正,即便北洋那些人不滿也只會上表哭訴,而不是一開始就拔刀相向。皇權有用,卻沒想居然可以這樣用,他當下高興道:“那下一任直隸總督任命誰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