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點了點頭。替水蓉解開了頭髮。
長發如瀑傾瀉。水蓉回過臉,望了師姐一眼。
一旁曲導帶來的實習場記忽然撫著胸口嗷嗚了一聲。
曲優橫她一眼:&ldo;幹什麼?&rdo;
小場記捂住嘴,&ldo;好萌!&rdo;
&ldo;萌,一天到晚就是這個好萌,那個也好萌。&rdo;
&ldo;本來嘛。&rdo;小場記對於曲導的嘰歪壓根兒不放心上,流著口水拿手機咔嚓咔嚓拍了幾張。
水蓉這個壞東西,承蒙師姐替自己解開了頭髮,秉著投桃報李的原則,便開始給師姐寬衣了。師姐的意思明顯要自己來,可是她哪裡讓?
愣是兩隻小爪子在師姐的腰間摸來摸去,嘴裡細聲細氣地說:&ldo;師姐瘦了。&rdo;頓一頓癟了嘴,哭唧唧地道:&ldo;都是為了我,累得你與師兄這樣……&rdo;
一面哭訴,一面還扶著師姐的小蠻腰摸啊摸。
總之是兩隻爪子佔夠了便宜,才解了腰帶,寬了外袍。
隨即兩人躺下,各自枕著一個枕頭。
小妖精的戲當然還沒完,她蹭過去,滾到師姐懷裡,柔聲撒嬌:&ldo;師姐,我好害怕。&rdo;
&ldo;別怕。&rdo;皇甫慧心的聲音一揮袖,滅了屋裡的燭火。
第23章 給特寫
接下來的場次都有驚無險。
也許是因為編劇對水蓉這個角色的偏愛,也許是因為,先前男女主與反派對抗的戲份已經足夠濃墨重彩,最後這個關卡,陳正道老師扮演的反派邪神死得很乾脆,小說裡奪舍成功的情節被刪了去。
反派伏誅這一節,對比出場時他的一呼百應威加海內,消失的這一段可謂悄無聲息人走茶涼,兩相對比只會叫人唏噓不已。
鄧以萌呆呆地裹著大婉的一件外套,蹲在場邊看幾位老師飆戲,偶爾揉揉眼睛,吸吸鼻子。
導演喊出&ldo;陳老師殺青!&rdo;這句,全組都跟著鼓掌,此起彼伏的&ldo;恭喜陳老師&rdo;。
鄧以萌也隨喜了一把。大家簇擁著的陳老師精神奕奕。
她在旁邊不知為何陡然一個激靈,打通了任督二脈。
好比解決了奇難的數學大題,又好比寫完了整個劇本,合上封面的那一瞬,有種圓滿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原來做演員也是很驕傲的一件事。塑造一個個的角色,就像完成一件件藝術品。
她先前覺得演員這行不好,是娛樂新聞看太多導致一葉障目,只看到了演員這個身份上的附加值。比如一旦大紅大紫,那這名演員的生活,事無巨細都會成為公眾茶餘飯後的談資,一舉一動都會被置於顯微鏡下來吹毛求疵。而另一方面,假設一名演員,演了幾百部戲都不溫不火,那ta的心裡的滋味兒,肯定也不太妙,不利於健康和長壽。
但假如像陳正道老師這樣,專注演戲,沉迷演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視名利如浮雲,也稱得上是真名士自風流了。
她蹲在那裡半打瞌睡,一邊把這個道理給想透了。
故而當早餐時分,姜姒婉摸摸她的腦袋,問她是否還難過,她眨巴了兩下眼睛:&ldo;不難過了。&rdo;
見大婉沒有明白過來的樣子,她嘿嘿笑了笑:&ldo;郭導沒說錯。我確實沒有用心在演這個角色,我先前想的是,反正我是幹一票就走,玩玩而已,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一個人心裡的想法,掩飾不住的,或多或少都會洩露,&rdo;指指眼睛,&ldo;眼神啊,動作啊,一定是細節出賣了我,讓郭導看出來,我有些漫不經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