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真存了讓小木考秀才,過兩年,小木學得差不多了,再送去鎮上也不遲。
裴徵沉了沉眉,韓梅的心思昭然若揭,沒有什麼不明白的,頓道,“往後大嫂說什麼,你不理會就是了,大哥整日在鎮上做工,累得不輕,小山小金也漸漸大了,一碗水要端平才是。”韓梅和裴勇得心思全部放在小木身上,小山小金年紀小不明白那些道理,待大了,回想起小時候,肯定是要抱怨裴勇和韓梅的,裴老頭和宋氏打小怎麼對他們的,裴勇心裡有數才是。
午飯,沈芸諾蒸了兩個饅頭,隨意熬了點清粥,飯桌上,沒了大丫和小洛插科打諢,沈芸諾渾身不自在,裴徵看出她臉上的失落,主動找了話說,“今日,我去咱家看過了,屋子的幾處窗戶破了,下回趕集,買了紙重新糊一遍,你瞧瞧缺什麼,我們都置辦齊了,棉被褥子也重新備新的,往後,咱想去鎮上,隨時去就成。”
家裡有田地,院子裡還有銀耳樹,一時半會鐵定走不開,搬去鎮上,沒有餬口的活計,總不能手裡存了點銀子花完了再想法子,他和沈芸諾年輕還好說,上了年紀,家裡要養其他孩子,手裡得有田地才行,去鎮上買鋪子的銀子攢夠了,買好鋪子,餘下的銀子他準備置辦幾畝田,將來孩子們大了分家也不至於為著生計發愁。
想著,裴徵渾身幹勁十足,“和酒樓那邊賣菌子的事兒今年怕是不成了,我們好好賣銀耳,再買幾畝田地,租賃給別人,咱收租子也成。”莊戶人家,田地比銀子更好,家裡在鎮上有了宅子,鋪子,再有些田地,以後的日子不會難過到哪兒去。
沈芸諾嚥下嘴裡的粥,明白過來裴徵話裡的意思,去年他們家賣菌子掙了不少銀子,村子裡眼紅的大有人在,今年,村子裡的人也會上山摘菌子,即使和酒樓打了招呼,也不能像去年那樣採摘到那麼多的菌子,不免心裡覺得遺憾,可想著院子裡的幾株銀耳樹,心裡又覺得慶幸,“不礙事兒,今年摘的菌子咱自己曬乾了留著吃,再給哥他們送去,咱賣銀耳,休息一陣子,冬日專心做臘腸賣就好。”她讓羅春苗養豬,之後,斷斷續續會有人問她養豬的事兒,住在興水村,如果興水村有豬賣,他們也不用到處去賣豬了。
兩人說著話,一頓飯不緊不慢的吃完了,沈芸諾胸口泛起一陣噁心,她咳嗽了兩下,裴徵去灶房洗碗,她坐在椅子上休息了會兒,迷迷糊糊閉上眼,院門外傳來一聲大喊,嚇得她猛地睜開了眼,惺忪的眼漸漸恢復了清明,站起身,腦子一陣眩暈,朝屋外答道,“來了。”
裴徵先一步踏出去推開了門,金花臉色慘白,顧不得男女之防,拉著裴徵袖子,眼神裡有激動有害怕有擔憂,複雜難辨,裴徵退後一步,隔開距離,手輕輕扶著金花,問道“是不是出事了?”
金花直搖頭,往院子裡看了眼,見沈芸諾緩緩而來,忙甩開裴徵,大步上前拉著沈芸諾,激動得眼眶裡有了淚花,“阿諾妹子,你讓裴三兄弟幫我叫大夫來一趟,我肚子痛得厲害。”聽沈芸諾說如何保暖調養身子後,她做什麼都分外小心翼翼,這個月,每個月來小日子前後她肚子疼得厲害,這個月久久不來,她提心吊膽了好幾日,前些日子,李家那邊因為欠錢的事兒,她心裡不舒坦忘記小日子一事了,今天,不過挑了三桶水洗衣服,肚子隱隱往下墜,疼得厲害不說,褲子上染了血,她這才反應過來,小日子好些日子沒來了,邱豔懷孕她聽了不少小產的事兒,心裡害怕,臉上血色全無,李杉不在家,沒個商量的人,這才來找沈芸諾了。
沈芸諾扶著她,聽她斷斷續續說完,朝裴徵擺手,“你去上水村請韓大夫來一趟吧。”說起這事兒,她胸口也不順,起初以為是沈聰他們搬家她心有不捨的關係,方才吃飯,那種想要嘔吐的感覺愈發明顯,她心有懷疑,懷小洛那會也是這樣,起初反應小,之後反應越來越大,吃什麼吐什麼,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