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的銀子落入別人的袋子?
“我知道了,大嫂還有什麼嗎?”沈芸諾聲音不冷不熱,卻平白無故叫韓梅出了一身冷汗,順勢的搖了搖頭,“沒,沒了。”
走出房門,沈聰和刀疤站在院子裡曬東西,韓梅立即低下了頭,聲音乾乾地打招呼道,“小洛舅舅回來了?”
沈聰淡淡瞥了她一眼,悶哼了聲,韓梅卻覺得沈聰意有所指,小跑著走了。
望著落荒而逃的身影,刀疤豎著眉,虎臉道,“她這種性子,往後拖累她兒子是正常的,真是可憐小木投錯了孃的肚子。”見沈聰不接話,刀疤收回了視線,斜眼道,“賭場那邊的事情你準備怎麼做?木老爺的意思,一切聽你的吩咐……”
這麼些年,足夠木老爺信任沈聰的決定,他心裡也是信的。
“牢裡那兩個還在,於家那邊就跑不掉,等著吧,左右前後幾日的事兒。”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於老爺來清水鎮兩年多就想鳩佔鵲巢,他總要拿出地頭蛇的身份會會他。
沈聰眸色深沉,沈芸諾和邱豔在屋裡休息,他不想叫兩人聽了去,把銀耳全部攤開,回屋和邱老爹打了聲招呼,隨後和刀疤出了門。
陰暗潮溼的監牢,最裡間的屋子傳來歇斯底里的吶喊,蓬頭垢面婦人尖叫著和周圍幾人廝打成一團,嘴裡大聲罵著,奈何,對方几個人打她一個,敵不過,身上的衣衫被撕扯掉一大片……
而旁邊的監牢,上演著同樣的戲碼,不過物件是個男子……
裴娟全身都疼,約莫大半個時辰,落在自己身上的力道才消失了,她無力的抬起手,擦了擦疼痛不已的嘴角,口中陣陣腥味蔓延,她抿了抿乾裂的唇,吐出一口痰,腥紅中,一顆黃色的牙反而不打眼了,她努力的翻過身,趴在地上,不敢細看自己的身體,她們都是一群瘋子,裴娟心裡如是想著,緩緩閉上眼,聽著隔壁監牢傳來陳餘的咆哮……
一切,都是沈聰害的,這幾日,從未有一日安生過,都是沈聰指使人打她的,想著沈聰的手段,裴娟不寒而慄,哆嗦了下身子,這段時間,陳餘不怎麼喝酒了,腦子清醒著,不會亂說話,不想,三杯酒下肚,全都招了。
裴娟明白等著自己的會是什麼,更是遍體生寒,沈聰,果真是得罪不起的人,她這回,知道自己錯了。
身上到處都疼,腦子卻愈發清醒,怎麼就聽了旁人的話起了歹心呢?她嫉妒沈芸諾和裴徵掙了銀子不假,明裡暗裡都用過招數了,裴徵始終不當回事,一切,都和她去裴家三房說起,興和巷子那邊住的人家多,裴家三房不起眼,裴元戶性子軟好說話,平時巷子裡誰家的桌子凳子壞了,裴元戶會主動幫忙,她去那邊的次數多,巷子裡好些人家都認識她,從於老爺找她和陳餘說話後,她心裡並沒有辦法,直到見著狗蛋一個人在巷子裡玩,記起狗蛋做工的那條路正好是沈聰負責的,這才起了心思,她再表現得貪婪,殺人一事卻是不敢的,本想騙狗蛋和她一起,散播對沈聰不利的傳言,最後她出面幫沈聰解決這件事,裴徵軟硬不吃,而沈聰則是有恩必報的,她和陳餘計劃好了,不想其中生了變故,被逼著殺人,只能把沈聰送進了監牢……
這時候,隔壁的嚎啕大哭聲已經漸漸低了下去轉為低低的嗚咽,畫面一轉,裴娟不由得想起了劉文山,劉文山和陳餘截然相反的性子,遇著事情果敢獨斷,即使有苦,也不會和她說,而且,不會打人,即使她再無理取鬧,劉文山多順著她,裴娟不明白自己怎麼走到了這一步,或許,裴萬說得對,老天不會毒害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一切,都是她的報應……
口中有腥甜蔓延,使得裴娟劇烈的咳嗽了兩聲,沈聰說了不會讓她死,她和陳餘就會活著,活到秋後問斬的那一日,即使痛不欲生,她也不敢死,不想連累了她的兒子,兩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