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裴徵打水將草藥上的灰洗了,坐在灶臺前生火,幫著熬草藥水。裴年心思澄澈,沒了差事雖心有遺憾,卻不是強求的主兒,酒樓那份差事沒了,他並沒未自怨自艾亦或者抱怨裴娟,這份心境,是他沒法達到的。
裴家大房的事兒沈芸諾不得而知,只聽金花說,羅春苗找著孃家幾個兄弟去鎮上打了陳餘和裴娟一頓,放話說以後見著裴娟一回打一回,瞧著意思,裴娟算是把裴家和羅家都得罪了。
邱豔出了月子,整個人有精神了許多,臉色較之前愈發白皙紅潤,奶水足,小峰身子骨也好,小手臂跟蓮藕似的,金花看得嘖嘖稱奇,“還是阿諾妹子會照顧人,在村子裡這麼多年,很少見著有孩子像小峰這樣的呢。”小孩子,經不起誇,金花想說胖,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一個月的孩子,小手胖嘟嘟的,眉眼隨了沈聰,黑眉虎眼,粉嘟嘟的,金花抱在手裡捨不得撒手了,衝旁邊的邱豔道,“沈嫂子生的孩子一個比一個好看,大丫像阿諾妹子,容貌沒話說,小峰瞧著像極了聰子哥,將來也不差。”
沈芸諾收好床鋪上的衣衫和尿布,面色無奈,見著小峰第一眼,金花就嘴裡稱讚不停,李杉提醒過她好幾次了,嘴裡還會不斷地冒出好話,將尿布放進木盆交給邱豔,推開窗戶,點燃一小支薰香,朝金花道,“金花嫂子抱著小峰出門,屋子裡透會氣。”
邱豔生孩子,坐月子,屋子裡始終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平時不敢開啟窗戶,今日卻是要好好收拾一番了,邱豔抱著木盆,和金花一道出了門,今日,請了刀疤他們過來吃飯,昨晚沈芸諾就將午時吃的飯菜準備好了,沈聰和裴徵生火蒸即可。
難得小洛也不去學堂,牽著狗繩,和大丫在院子裡瘋跑,刀疤他們在堂屋說話,沈芸諾手裡抱著棉被,把棉被晾在衣竿上,提醒大丫和小洛別跑得滿頭大汗著涼了,入了春,天氣回冷,黑沉沉的天,是下雨的徵兆,春雨連綿,之後幾日會更冷了。
傍晚,漸漸飄遠的天下起了雨,院子裡曬著棉被,沈芸諾喊了聲,沈聰站在石階上,柔聲道,“我現在就將被子收了。”下午大家沒事做,沈聰說起了自己的計劃,他鎮上的宅子已經買下來了,而知縣大人送的宅子,年後,那戶人家搬走了,這幾日,他尋思著,將宅子收拾出來,接邱豔和大丫去鎮上,邱老爹也搬去鎮上了,小洛挨著他們,在鎮上唸書,至於裴徵和沈芸諾,看他們的意思。
刀疤他們住在這邊,心裡喜歡,離鎮上近,而且沒有什麼閒言碎語,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幾人是捨不得搬走的,刀疤認小峰為乾兒子,和沈聰的關係不必說,見沈聰收拾被子,刀疤他們也準備回了,開口道,“最近場子裡沒事兒,我和李杉他們去幫你收拾,住在鎮上,往後我們在鎮上遇著啥,也有個商量的人。”
沈聰取下被子,聞了聞上邊的味道,淡淡的薰香味兒,抬眼看向刀疤“走什麼,中午還有剩菜,晚上將就吃了就是,回家還要自己生火,何須那般麻煩?”幾人的交情用不著他說冠冕堂皇的話,他好奇薰香的味兒怎麼來的,一側的沈芸諾解釋道,“曬著的時候我將屋子裡的薰香拿出來燻了兩下。”
擔心香味味道重邱豔和沈聰不喜歡,她握著薰香,只是蜻蜓點水的晃了兩下而已。
驚蟄過後,沈芸諾請羅春苗問誰家雞準備孵蛋的,想抱養幾隻雞回來養著,羅春苗孃家養雞,讓她等著,到時候把雞送過來就成,裴年的事情已沒了迴旋的餘地,裴年並未表現出多大的悲喜,羅春苗漸漸也放下了,裴年的打算,安安生生在家裡幫著種地。
裴家大房買了裴萬手裡的田地,往年,家裡的農活落在下邊三個弟弟身上,今年,裴年也在家幫著大家種地,以免裴志他們以為他是偷奸耍滑的人。
日子不緊不慢過著,里正說了今年服徭役的事兒,村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