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顯得雅靜別緻,再說,但那幾處花紋,也是夫人著繡娘繡了大半個月的。除此之外,還有一件竹青色羽紗面披風,金絲滾邊,邊起又圍著一圈細軟狐狸毛,正適合早起露重夜來風涼的天氣穿。
“聽娘提起過要做一件披風,我還以為得些時日呢。”含之將衣裳細細擺在床上端詳,手指拂過披風上的毛笑著說。
翠靈看含之喜歡的樣子,想起夫人說的話,回道:“夫人說後天就要去山上了。山上不比平常氣溫,這披風最好帶上,就忙了幾日做出來了。”
青落端了一杯茶過來,笑說:“小姐,本備好了一壺茶的,誰承想簾子掀著吹了一陣子竟成溫涼的了,只得新燒了一壺水,耽誤了會子功夫。”
含之說了句“無妨”,接過茶盞,觸手是溫熱的,就知道青落拿了扇子扇涼才端進來的,隨笑著喝了。喝幾口解了渴,她笑著問:“青落,你說這兩套衣裳我先穿哪個好?”
青落仔細端詳了一陣,笑著說:“奴婢瞧著都好,小姐穿什麼都好看。這披風倒是適合去山上的時候帶著。”
又看了看衣裳,翠靈青落兩人就忙著整理出行的行李了,含之插不上手,乾脆坐在窗下,掃一眼窗外柳綠花迷,看一回蜂飛蝶舞,看著窗外東風吹拂下的景,心裡無聊地想著哪一處應了古人哪一句詩文。
翠靈一轉身,見含之託著腮手指無聊敲著窗欞,想起了一件事:“小姐,奴婢經過花園時,見那幾樹杏花開了,才一晚上的功夫,滿枝椏都是花兒了,怪好看的,要不等會兒去瞧瞧?”
“花園東邊的那幾棵杏樹嗎?”含之歪著頭想了想,去花園瞧瞧也好,有一些花單獨看著好看,各種湊在一起總會顯得很雜,反倒不好看了,花園裡有的自己也沒想再重新種,杏花還真只有花園才能看到,“好啊,一段好春藏不住,粉牆斜露杏花梢,不看可惜了。”
一轉彎,枝頭顫顫的杏花已經映入眼簾,含之眉尖的笑還未全然展開,嘴角已經斂成生氣的弧度。跟在後面的青落見她一甩手步子加快,好像生氣的樣子,趕緊抬頭看前面,含之已經在幾步外,沒等細想,只能先趕上含之。
“誰讓你們剪這些花的?”含之走到一棵杏樹前,皺著眉問踮著腳尖正挑枝剪花的人。
許是那兩個丫鬟對含之的聲音不熟,轉頭時又先瞧見了旁邊同樣丫鬟打扮的青落,以為是她在質問,口氣就有些不耐煩:“姨娘吩咐剪的,這杏花又不是剪幾枝就沒了,你多管什麼閒事?”
含之也有些惱了,青落在一旁瞧清楚她的表情,伸手拉住她的手安撫一下,往前一步指著還在剪花的丫鬟說:“你先停手,把話說清楚了。”
“說什麼……?”剪花的丫鬟更加不耐煩,拿著剪刀的手順手就指向這邊,青落連忙將含之扯到身後,惟恐她不留神被剪刀傷了。
旁邊拎著小花籃的那個,倒是見過一兩次青落,認出她是小姐院子裡面的人,也看到她身後那個根本不是丫鬟打扮,於是趕緊拉住同伴,低著頭道歉:“你是青落姐姐吧?我們是連姨娘院子裡的。姨娘看這杏花開得正好,吩咐我們剪幾枝送給各位主子。”
這丫頭伶俐多了,含之看了看離自己最近的那棵杏樹,語氣就柔和不了:“既這樣,我也不多說什麼。回去告訴姨娘,難得她有這份心。只是如果你們不知道該如何剪,就讓府裡技巧熟練的園丁來,你手裡的那幾枝花倒是舒展繁密,也不看看這樹被糟蹋成什麼樣兒了。”
這話忒不順耳,剪花的那丫鬟不滿地嘟囔了幾句,明顯沒忍住脾氣,拿著剪刀的手又要揚起,被青落一把扯過來,大聲呵斥:“你平時都這麼沒規矩?小姐說話都不聽,還敢拿著剪刀亂比劃,哪個教你的?”
那丫鬟明顯愣了,小姐?自家小姐現在應該去了老太太院裡,這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