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淺淺一笑:“我想老爺是不是緊張過度。她好容易得了幾天假,不回家還能去哪兒?我剛才去看她,她已經睡下,被打擾也沒見有脾氣,整個人平和得很,或許是連姨娘多心了。含之是老爺的女兒,老爺還不瞭解她的脾氣嗎?”
“可是,下午她才聽到那話,這麼平靜不是很反常嗎?”白恪明有些猶疑,他是瞭解含之。含之最是恩怨分明,她聽到林意寧的死和連姨娘有關,怎麼可能沒有一點動作?
崔氏感到有些諷刺,轉念便將白謹的話給改了:“可含之並沒有其他動作,反而是連姨娘哭哭啼啼委屈了一下午。我也問了含之,她跟我說你與夫人夫妻之情不假,她相信你若查出內情定會做出妥當處置。”
白恪明眼神連閃,卻不好意思再問下去,哪怕心裡對白謹行為有些懷疑也沒說出口。
次日一早。
白府少有的緊張和凌亂。
白謹一早鎖了拾園的門,來到跨院花廳的暖閣,其他人自然也早早起來,彷彿晚一步就會落了下風。
白老夫人渾身上下都努力顯示出一家之尊的姿態,被丫鬟簇擁進來。連姨娘彷彿哭了一夜,眼睛腫腫的,委屈而又隱忍地跟在白老夫人身後,大有嬌弱之態。
蓉姨娘也緊跟著進來,不過她已然下了決心,一進門就站在含之不遠處,任白老夫人怎麼瞪視也不挪腳步。
任是誰進來,白謹眼皮子都不挑一下,更沒起身去迎白老夫人。
“含之一早就這般姿態,可是不想大家安生?其他人也就罷了,祖母到底上了年紀,作為晚輩你該考慮得當,有什麼話不能晚會子說。”白珺瑤坐在白謹對面淡淡說道,言語間還含著長姐般的說教。
“側妃倒是好久未喊過這個名字,”白謹抬眼看她,身子愈發放鬆,“彼此也都算有了解,你大可不必這般做作,有什麼意思。再說了,我不過是起得早隨意逛逛,剛落座就有人後腳跟來,有人心懷鬼意,是我強迫的嗎?”
“你……”白珺瑤好久未這般動氣,不過她自是比以前有進步,轉而就冷笑一聲,“牙尖嘴利,我看你能強硬到幾時。”
白恪明進來,對白謹剛開始還有些歉疚,不過隨即這種念頭就淡了下去。白老夫人有一句話說的對,白珺瑤如今是寧王側妃,任是他不情願也清楚,白珺瑤的命運與白府休慼相關。白含之是她疼愛的女兒,可他賭不起傍身的功名,更不能讓白府在他手中沒落,他丟不起這人……
崔氏沒來,她說她進門沒幾天夫人就離開,以後的事情她更是不知情,若她中間說話,怕影響老爺處理事情的公正性。白恪明只當她的意思是她會幫他說話,從而讓人覺得自己處理事情有私心,不及細想就允許她不用前去。他不知道,崔氏早早就打發人去了安郡王府。
連姨娘又委屈地哭了出來,邊可憐訴說自己無辜。
看來這幾年,連姨娘各個手段都有長進。白謹低頭靜默,漠然的眼神彷彿並未將眼前一切看進去,也未留意誰說了什麼。
蓉姨娘在另一旁就有些弱,她雖說的越發肯定,也算有理有據,可一遭質疑,就只會指天立誓,不過她倒曉得怎麼慘烈怎麼來。
她說她哭的,竟然兩個時辰就這麼過去了。
中間有好幾回連姨娘和蓉姨娘兩人直接對掐起來,被白恪明狠狠訓斥一通。
白謹一直漠不關心的樣子,讓白恪明覺得他在演獨角戲,原來思索好的對策在白謹沉默下都不大有說服力了。
在他也漸漸沉默的時候,白珺瑤有了動作,她並沒有說話,只是似無意撫上小腹,溫婉一笑。
白恪明稍有軟化的態度又堅定起來,事已至此,總不能讓整個白府毀了,將矛盾最小化才是應該的,不是嗎?
“好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