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知道。”韓震心下暗驚。天家這問法究竟是何用意?
“那末你見溫道長時是否發覺異樣?”
“這……不曾。”
“是麼……”東聿衡轉回視線,狀似沉吟。
韓震這回卻知趣地不言語,皇帝卻不放過他了,“韓卿,朕曾命人調查相師死因,探子卻說其屍骨極似中毒而亡。”溫士伯的死因是他許久之前派人追查的,曾因沈寧的假死而拋之腦後,這回還在阿爾哚時,他憶起這件事來,讓人快馬加鞭地送來了追查的結果。
只是這結果卻不是他想要的。究竟是李子祺殺了他,還是沈寧殺了他,亦或二人同謀殺害相師?不管是哪一種結果,卻都昭告著同一件事,沈寧的身世大有文章。
韓震聞言,垂眸遮去異光,“此事甚奇,究竟是何人與相師有深仇大恨?”
皇帝輕笑一聲,“是哩,偏偏又死在了睿妃的前夫家中。”
韓震再次緘默。
沈寧走進來,看見韓震先是一喜,而後頗為尷尬,“韓震……抱歉……”
“娘娘平安便好。”韓震打量她一番,見她似是並非被脅迫,心下鬆了一口氣。
沈寧看了東聿衡一眼,才對韓震輕輕一笑,“我很好。”
韓震點了點頭。當她宅中奴婢發現她失蹤向他求助時,他直覺便策馬往大軍離去的方向追去。皇帝看她的眼神有著執念,他怕皇帝終是惱羞成怒將她軟禁,但這般情形看來,二人是破鏡重圓了。只是究竟是她妥協了,還是天家妥協了?
“黃大哥知道這事兒了麼?”
“嗯。”
沈寧轉頭對著東聿衡道:“陛下,請您派人向黃大哥報個平安罷。”
皇帝聞言卻是挑眉,“怎地子陵也知道了這事兒?”
沈寧刮刮鼻子,輕咳一聲,“我本是打算宴請黃大哥的來著。”
東聿衡皮笑肉不笑,“愛妃的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這沒心沒肺的東西,他怎地就看上了她!
沈寧涎著笑道:“這不是為黃大哥餞行麼?”
皇帝眼刀射來,示意待會再與她算帳,轉而看向韓震道:“韓卿,此次大破克蒙,韓卿功不可沒,朕回了長陽定有封賞。”
“……謝陛下。”
“你身懷武略,頗有大將之材,可願入朝為官替朕效力?”
“多謝聖上厚愛,草民久在江湖懶散慣了,恐不能擔此大任。”韓震婉拒。
東聿衡點點頭,並不強求,“也罷,人各有志,只是有一事,朕還需交待你去辦。”
“草民聽命。”
“朕意欲為黃陵將軍擇高門貴妻,不意子陵對花安南之大女花破月一往情深,願以大媒為聘娶為正妻。朕憐花家長女身世波折,知你與花家素有往來,便勞你跑一趟問她一問,看她是否願成就這兩姓之好?”
此言一出,韓震與沈寧頓時臉色大變。
“黃大哥他真這麼說?”沈寧不由上前一步問道。黃大哥也喜歡大花?還要娶她做妻子?
“朕騙愛妃作甚。”
沈寧看向雙顎緊繃的韓震。這是怎樣的混亂狀況!她自知東聿衡性格,認為他更樂意自親戚中找一人嫁給黃陵,而不是已不清白的女子作他大元帥的妻子。然而惟有黃大哥親口之願,才讓皇帝也不得不妥協。可黃大哥真喜歡大花麼?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韓大俠可願替朕走一趟?”
韓震沉默了半晌,“草民……遵旨。”
沈寧不可置信,他難道真要做心愛女人的媒人?
東聿衡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讓他退下。
待韓震大步退了出去,沈寧立刻轉頭道:“你是故意的!”他不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