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俊點點頭,露出“勉為其難”的表情道:“好吧,老夫雖然身體不適,但畢竟還得 親自審問清楚他們來此的目的,來人呀,將這逆賊押送到大牢中去”
我與遠寧出了太守府之後,騎馬在街頭行走了一刻,遠寧這才開口憤憤不平道:“先生 ,你為何要將鬼泣交予張世俊這狗官”
我看了一眼遠寧道:“你難道不認為前來的虎賁鬼泣就是張世俊所盜取糧食的買家嗎? ”
遠寧拉馬停住,看著我:“什麼?虎賁鬼泣就是買家?”
我點頭:“我的推斷應該正確,如果不是,以張世俊現在心急如焚想聚集錢財逃往京城 的心思,他是不可能留下那鬼泣自己審問的。”
遠寧拍馬向前幾步,趕上我:“那先生更不應該將鬼泣留給他?如今,以先生的實力, 先生就算不留下鬼泣給他,他張世俊也不敢拿先生怎樣?”
我笑了兩聲,搖搖頭道:“將軍,你可知你剛才這番話如果傳到張世俊耳朵裡,大可治 你個反叛之罪?”
遠寧“哼”了一聲道:“憑什麼治我的罪?”
“將軍呀,我即便是謀臣,但沒有任何實權,根據大滝皇族的祖訓,謀臣是不能手握兵 權,如果有兵權在手的將領要聽從謀臣的號令,那就是反叛之罪,無論你曾經立過多大的功 勞,家世有多顯赫……”
遠寧聽完後,良久才說:“為這樣的狗官效命,已經讓我丟盡了遠家幾代人的忠良之名 。”
遠寧慢慢前行,我在身後突然問:“那你是要為我效命?”
遠寧拉馬回頭看著我,點頭道:“如果先生目的是為了拯救天下百姓,遠寧願效犬馬之 勞”
我又問:“遠寧你不怕死嗎?”
遠寧點頭:“怕死天下無人不怕死但就算死,也要死得值得如果是為了天下蒼生,為了 黎民百姓讓我遠寧去死值”
我又道:“你可知要救萬民於水火,必將先毀萬民於水火之中值?”
遠寧堅定地點頭道:“救萬民,必殺萬民,萬民皆不是聖人,無往不錯值”
“這是我老師所教的……”
遠寧說完後笑了笑,笑得有些無奈。
我沒說一語,只是點點頭,遠寧調轉馬頭繼續向城樓走去。
看著遠寧遠去的背影,我想起曾經在大王子府邸中,大王子和奮戰中的卦衣那一番對話 ——
“當年,本王親手將這頭盔戴在你頭上,告訴過你什麼你還記得嗎?本王告訴你,從今 以後,你手中便掌握著本王的生死這是本王給你的權利,這種權利如今天下只有你一人獨有 ,你還有什麼不滿足?你的餉銀高處宮中所有同等武將,你有什麼不滿足?”
“天下……整個天下本王只賦予了你一人這樣的權利,但今**為何要這樣?”
“為了一個女人值?”
“值”
“值?一個本王都不要的女人,值?”
“值”
“天下、權利、富貴難道都比不上這樣一個整天都想離開本王的女人?值?”
“值”
“她離開本王,她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鄉野間民婦一個民婦值?”
“值”
“為了這個女人,你會失去一些,你會失去將來成為朝中手握重兵的大將軍值?”
“值”
……
值吧?
值
他們都認為自己所做的事情值,其實看似目的不一樣,其實揭開表面,看見本質都還是 一樣的。卦衣要和王菲離開宮中,無非就是認為離開了禁宮的囚籠,能在民間做一個普通百 姓,過上安生日子,但天下之亂,何來安生日子?王菲不明白,卦衣明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