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朝人的日常作息十分規律,基本遵從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自然法則,屬於典型的農業社會特徵。崖州民眾日常飲食生活,也是如此,早上起來先幹活,到辰時末進朝食,直到下午申時初,再吃晚飯,然後整理一天活計,待日落時,便各自安歇,過著平靜祥和、與世無爭的安寧生活。
會談進展有限,宴席卻格外豐盛,從開始吃飯起,嶽文雍和孔傑的工作重點便轉移王佑賢等人身上,李樹信和苟崇善也是聞絃歌而知雅意,從旁相助,熱情地給雙方作起了翻譯,把場面弄得相當熱鬧。
鄉社村裡,可沒有官府那些煩心事,得知華興人是為了長久定居,才來到崖州,絕無半點騷擾鄉里的意圖時,大家的熱情明顯高漲起來。
聽說華興人還要買糧食、買物資,這些村中頭面人物更加興奮起來,各種小九九在心中盤算,爭相表示合作之意,將宴席場面推向高潮。
相比李樹信的矜持,苟崇善顯然更加如魚得水,推杯換盞之間,趁機警告村人,華興人可不是吃素的,你們平日裡那些雞零狗碎的手段,可不要用錯了地方。
晚間辭別,嶽文雍代表華興集團,邀請會談使者一行前往榆林港參觀,王佑賢湊上來,表示他們作為本地土著,也想前往恭賀一番。
嶽文雍看向李樹信,李樹信自然從善如流,約定後日一早,便會前往水寨,大家同去榆林港一觀絕世巨舟。
夜色下,胡守中和王江一同返回三亞村,王江去找王佑賢瞭解情況,胡守中則要向李樹信、苟崇善彙報水寨情況。兩人雖然各懷心思,但有一點是一致的,那就是華興勢大,切不可輕舉妄動。
聽胡守中說起白天水寨情況,李樹信和苟崇善四目相對,然後齊齊嘆氣,華興人表面上談的熱切,私底下的動作可是一點也不小,和這樣的對手打交道,總有一種力所不逮的感覺,讓人沮喪不已。
王佑賢還沒有安歇,等王江進門,便迫不及待地問起和華興人交往的事情。
兩個人在房中密議許久,王佑賢才放下心來,只要能確認華興人沒有惡意,大家能正常交往,其它的事情都好辦,秋收正在節骨眼上,可不能生出意外來。
王江建議組織人去山裡採石頭,現在華興人要建碼頭,這樣的好生意絕不能錯過。王佑賢有些猶豫,說起楊家的採石場頗有規模,勢力也大,咱們未必能競爭過人家。
王江笑著表示,楊家老三自己作死,已經被華興人收拾了,現在兩邊已然結仇,不可能有任何合作,實際上,自從楊家老三出事以後,楊家的船隻已經很久沒在畢潭港出現了。
對於迴風嶺大營覆滅的事情,王佑賢也是略有耳聞,此時聽王江講起,才知事情原委。既然楊家勢力受挫,送上門的買賣為何不做,王佑賢當即表示,等秋收過後,便會組織青壯進山,讓王江務必與華興做好溝通,確保大家和諧相處,像楊家那種莽撞之事,可不能在咱們三亞里發生。
王江對此心領神會,同時告訴王佑賢,人家胡百戶可比咱們大方多了,連珠寨被華興人佔據,人家壓根就當沒發生過一樣,照樣和華興人談笑風生。
王佑賢心中冷笑,這個胡守中倒是個識時務的,當年來村中徵糧,可沒見這傢伙如此和善過,看來楊家當了出頭鳥,對崖州各路豪強震懾非小。
從王佑賢家裡出來,王江便向自家宅中走去,路過同村王佑坤家,見裡邊屋中居然有燭光閃爍,口中暗自唸叨,這個破落戶晚間不睡覺,瞎鼓搗什麼呢?心裡想著,腳步卻沒停,這幾天忙的四腳朝天,都沒顧上和娘子好好親熱一番。
王佑坤是村中無賴,不事生產,仗著有幾分蠻力,四處遊逛,素以遊俠自稱,在村中屬於那種不受待見的人物。近期,王佑坤悄然返回村中,每天無所事事,除了在屋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