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華興、福瑞昌、州城,三方代表圍桌而坐,面對定居這個核心問題,再次陷入爭議之中。
李樹信認為華興人直接進京有違規矩。
嶽文雍認為可行,那規矩是給外國人定的,他們可是如假包換的漢人,大燕朝的地盤,也是華興祖地,作為後代,憑啥他們去不得。
李樹信只能翻了個白眼,跑到域外的漢人多了,哪個返回,敢不向官府報備,更何況你們要私闖京城,這不是讓州城難堪嘛。
梁繼盛急了,讓李樹信指出條道來,返鄉已過四月,連個準信都沒有,難道還不讓他們自己想辦法。
李樹信一時語噎,只說此事定然已報朝廷,如何定奪,不日便會有訊息傳回。這話說出來,語調輕軟,顯然缺乏自信。
孟慶祥這時聽出些意味來,追問李樹信,此事真的會上報朝廷?
李樹信這回給出肯定回答,如此奇異之事,沒人敢截留不報。只是朝廷信與不信,或者還在和省城商議,就不是他能瞭解的了。
看著華興人和李樹信打嘴仗,曹洪和施耀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施耀沒忍住,問李樹信是要和平,還是要戰爭?
這句話一出來,大傢俱都沉默下來。
訊息遲遲沒有傳回,省城那邊肯定已在調兵,這點常識,施耀還是有的。
李樹信此行,若是緩兵之計,豈不是要把華興人坑死。
事說到此,大家心中透亮,齊齊看向李樹信。人家華興人如此仗義,你李樹信卻玩起了計謀,如此行事,無論如何是說不過去的。
李樹信此時如坐針氈,身子起來又坐下,許久才長吁口氣,直言和平可期,他能來,便是促進和談的行為,至於府城、省城有何舉動,可不是他能揣摩的,至於施耀所言,也只是猜測而已。
李樹信的說法顯然難以服眾,梁繼盛不想僵局持續,只好讓李樹信旁觀,先讓他們和曹洪將事情談完。
對於梁繼盛的建議,李樹信只得同意,早知道是這麼個事情,他可沒心情參與。
見李樹信安靜下來,曹洪才道出心中計劃。
在曹洪看來,華興定居之事,最終還得朝廷決策,入京求援,不僅對華興和平定居有幫助,也能免去崖州百姓戰爭之苦,要是州城連這點都不能理解,那就太虛偽了。
為今之計,只需州城默許,福瑞昌和華興這邊緊密操作,才能贏來一線生機。
本來這事秘密操作即可,既然李樹信非要參與進來,就像剛才施耀說的,戰爭與和平,州城這邊必須明確表態,想要騎牆,已然不能。
見曹洪並無退意,梁繼盛等人大為感動,齊齊看向李樹信,現在他們這邊已無異議,只等州城一方表態。
焦點再次回到李樹信身上。
和談以來,華興人對自己以誠相待,禮敬有加,這一點毋庸置疑,問題是府城那邊遲遲沒有迴音,不得不讓人起疑,施耀所言,絕非危言聳聽。
思慮許久,李樹信先是起身向在座眾人躬身施禮,緩緩表明態度。
關於曹洪所說計劃,李樹信這邊只當不知,絕不會再行干涉,如果出現差錯,相關責任,俱由自己一人負責。
對於州城態度,李樹信表示茲事體大,沒人敢負這個責任,自己貿然入局,肯定是跑不掉了,還是不要將此事擴大到州城一級為好。
言盡於此,李樹信再次躬身施禮,準備就此離場。如果有賣後悔藥的,李樹信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吞下去。
李樹信能做到這一步,也是敢於擔當之人,不等梁繼盛發聲,孟慶祥便率先起身,將李樹信攔下來,表示不必如此,華興這邊並無隱瞞先生的事項。
一通紛爭之後,大家終於達成共識,那就是赴京之旅,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