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跳下屋頂,那殭屍官員張牙舞爪地撲上來,被他一腳踏在頭頂,喀嚓一下踩斷了頸骨、殭屍的半個腦袋陷進肩胛大半,看起來像是隻剩一頂帽子扣在肩膀上般,在原地轉了幾圈,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地窖、地窖……”岑青按照方位尋到了位於院子西北角的庫房,推開許久未上油而吱呀作響的房門,看到了通往地窖的通道,掀起蓋板,一股冰霜之氣撲面而來,原來那些金國人搶佔了這棟宅院後並沒有把冰窖改做它用。這個結果讓岑青長舒了一口氣。畢竟已經過去幾十年,他最擔心的就是來到這裡之後發現宅子沒了,地窖沒了,甚至連寒玉髓也被那些女真韃子搶走了。而此刻窖中的寒氣比起他吞掉的那塊寒玉更甚,想來便是寒玉髓還在窖中了。
“寒玉髓,寒玉髓……”他跳著歡快的舞步搖搖晃晃地走進了地窖,左手打了個響指,升起一團光亮,映照出了冰窖正中央的一堆碼列齊整晶瑩剔透的冰塊。冰塊之下,一個巴掌大的鉛盒正散發著凜冽的寒氣,顯然是盛放寒玉髓的容器。
“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岑青笑逐顏開地推倒冰塊,拾起了那塊鉛盒,放在耳邊輕輕地晃盪一下,聽到裡面傳出水銀流動般聲音,與之前張鈺和追星形容的一模一樣,便順手把它扔進靈鐲之中,“搞定收工,回義陽咯。”
事情順利的有些讓人不可置信,如果中途沒有張錚的搞鬼,自己早就能把這件事做成,甚至已經飛到草原上幹掉鐵木真了,之後便可以放心地遊遍天下,順便看看正在統治西方世界到底是鳥人還是光頭。
心裡默默規劃著將來的打算,他走出地窖,抬腳跨出庫房的門檻,猛然向上抬起頭,頂上終日不散的陰雲凝聚成一張兇惡的面孔朝著他俯衝下來。
同時,耳邊響起一個充滿厭惡之意的冰冷的聲音:“滾!”
“好啊,我這就滾。”岑青開心地笑了起來,不僅僅是因為輕易地拿到了寒玉髓,更因為整整轉了半天,早已聽夠了殭屍們嗷嗷的叫聲,突然間聽到人聲,真是難以形容的親切,他沖天空那張兇惡的面孔擺了擺手,“拜拜了您吶。”
陰雲上的面孔皺了皺眉,似乎對他的反應很是不快,片刻之後,那面孔隱去,岑青聳了聳肩,跳上屋脊,準備順著原路返回。
“站住。”這一次的聲音倒是近了許多,也帶了些人氣,不過依然沒有什麼和善的態度,“原來是你。”
岑青轉過身,隨後身體一抖,啊呀一聲從屋脊上跌了下去,噼裡啪啦地砸碎了許多瓦片,呯地一聲摔在地上,但是他立刻坐了起來,毛骨悚然地望著剛才突然間出現在他背後,如今再次凌空飛下來懸浮在他面前的……白衣女鬼。
好吧,這不是女鬼,而是一具會飛的殭屍,身上一襲雪白的絲衣,白得跟她的面板幾乎分辨不出,模樣很漂亮,紫黑色的嘴唇看上去也很別緻,除了那雙眼睛之外。
岑青又往後退了一段距離,不得不說,被一雙完全漆黑的眸子盯著,這種感覺太詭異了,尤其想到剛才她距離自己不到一尺的距離的場景,如果背上有汗毛的話,他覺得自己一定會變成刺蝟。
果然最嚇人的根本不是什麼奇形怪狀的妖魔鬼怪,而是明明是人形,卻偏偏某個地方詭異到你不得不去注意的傢伙,比如說岑青以此刻的樣子突然間吐個分叉的舌頭出來,肯定同樣也能嚇眼前這位一跳。
但是很可惜,他不僅沒有學會怎麼把舌頭變成蛇信,甚至連現在的舌頭都因為驚嚇而有些打結,過了好一會兒才含糊不清地問道:“姑娘素那位?有何見教?”
白衣女屍雖然眼睛詭異,但看起來並不怎麼兇悍,況且聽她剛才的語氣貌似認識自己的樣子,岑青的腦子轉了一圈,忽然間啊地跳了起來,指著她道:“你是那位謫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