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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出來?”她悠悠於空寂中問了一句,目光回來復又在盞中碧綠的茶水上。
窸窣的聲音響過,便有青墨色緞衫的青年飄落。
“帝少姜。”
塗宜世子的笑婉轉低綿,似乎總有能力膠著別人的注意。
“有事?”青王指尖頓在盞邊只慢慢的汲取溫度,顯然對他的來意已經不感興趣。
年輕的世子不答,反倒仔細的盯著面前的人打量,撫枝踏葉般的走近了來。
“把那男人給我怎麼樣?”世子語氣輕鬆的建議,身上帶著濃重的藥味。想必傷處經過處理,雖然臉色蒼白如鬼,一雙眼卻不符常情地詭譎。
帝少姜挑了挑眉,終於挪了一寸目光過來,語氣淡淡,“然後?”
孤離露出了勾魂攝魄的笑意,像吐著信子妖嬈靠近獵物的毒蛇,陰翳的眼突地射出迷離的魅惑,微偏了頭,他的面容意味深長。
“殿下不覺得,本世子比他更好麼?”
有冷冷的風吹過,拂起帝少姜的衣袖。良久她才不盡愉悅的笑出。
“真是有趣。”帝少姜冷漠的容顏在那一笑之下柔和了幾分,恍若雪蓮一般的風華極盛。微抬了眼,賦予對方完全的注目,她問的興致幽幽,“世子算是自薦枕蓆麼?”
“有何不可?”孤離目光婉轉,笑的暢意,“本世子也算一表人才,殿下天人之姿,男歡女愛理所當然。還是說,殿下捨不得舊情人?”
話題離奇的進行到了這樣的地步。
帝少姜臉上少見的帶著笑意,卻並不達眼底。這算是她人生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人,身為一個地位不低的男人,跑來自告奮勇的要替換她的‘情人’。
長久的趣味現在臉上令冷斥的人彷彿成了另一個人,她勾了勾唇漆黑的眼注視了目前就差身體力行證明自己別有風姿的男子,冷淡稍褪,“用陸敏青討好教王麼?世子恐怕要失望了。”
“聰明的男人過於危險,自以為聰明又別有企圖的男人更危險。”帝少姜幽幽的眼神點過即退,“本王目前還沒有容忍隱患的興致,且,說起‘情人’‘相好’之類的,世子……你遠遠比不上陸敏青。”選情人,無需要求過分聰明的腦子,單蠢是絕佳選擇。這是她實際的想法。
“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興趣。陸敏青不敢殺你,不代表本王真會顧忌你北國世子的身份,奉勸你,在本王還沒覺得麻煩一點也不錯之前,”茶盞近了唇邊頓了頓,帝少姜續道,“最好不要再出現。”殺一個世子,對她這樣的人來說,實在算不了什麼。就算造成什麼糾紛,那麻煩的也是當權執政的皇帝,至於她……呵,真心要為這世子尋仇的人,有本事可以儘管的來。
“也就是說,談判無效?”眯了眯眼的世子孤離氣息驟變,陰邪而冰冷,“你大概不清楚本世子的作風。知道太多的人,總是活不長。”
“拭目以待。”她不置可否,漠不關心的彈了彈指眯眼。“再給你一刻的時間。”
孤離臉色愈冷,肆無忌憚,“你如何得知我的事?”
帝少姜冷冷一笑,“蠢貨。”
這一句真正激怒了自視甚高的人,塗宜世子猛然暴動撲來,坐著的人眼尾一動拉出微冷的弧度,反手一拍嘩的一聲將將將到了跟前的人手上半開的長劍逼迫著按回。
啪。
塗宜世子腳尖一點輕飄飄落到涼亭欄杆上臨立,表情似笑非笑掩了殺意。
“呵。”青年冷笑。
“我弒母那年,十三歲。王府知情的人早已如數見了閻王。塗宜世子陰晴不定無人不懼,帝少姜你知道了本世子的秘密,不除我,將來必定後悔。不敢做便是不敢做,你何苦虛張聲勢?殺了我,你恐怕麻煩太多。”
孤離的眼神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