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行迎頭痛擊,悉數殲除,若稍有退縮,將致於罪戾!”
翁同龢面色愈發紅潤,嘴上也是越講越興奮:
“皇上,臣以為,宣戰詔書一經發布,我們就可以著手日本哀告賓服,割地賠款一事了。”
“好了~~好了~~朕都知道了~~”
光緒哪敢再讓翁同龢繼續說下去,再讓他發揮一會兒,那緊跟著就是要說徵俄伐英的事兒了。
“今天就先到這兒吧,朕突然有些不適,你們先行跪安吧。”
翁同龢一臉茫然,他滿以為在捷報頻頻下,光緒會龍顏大悅,大加恩賞呢。
“翁師傅,我們先走吧~~皇上今個兒,有點不太對勁。”
榮祿輕輕牽了牽翁同龢的衣角,輕言細語提醒了一句。
“恭親王暫留一步。”
眾人已走出幾步遠,忽聞背後又傳來光緒的冰冷腔調。
“六叔,你看朕跟你說什麼來著,朕指派的隨軍記者,揭露日軍醜行事小,最關鍵的是,他要替朕隨時傳遞戰場上的真實資訊,如此,朕才不會被這群欺上瞞下之徒,矇蔽了雙眼啊!”
眾人散後,光緒輕嘆聲氣,招了招手,恭親王知意地走到這位年輕帝王的身旁,隨即,兩名隨侍太監從湖邊走來,手中抬著一張圓背靠椅。
在光緒的示意下,恭親王剛一坐定,便有一名太監將一紙電文遞到他的手中。
這位衰病在身的和碩恭親王,自豐島海戰起,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衰老許多。
他微微弓著腰,用乾枯皺巴的雙手,將密電展開一看。
先是大驚失色,轉而心驚肉跳,隨後,又有陣陣悽楚之感,襲遍全身。
“土雞瓦犬,安敢欺我聖上?!”
恰在此時,湖面拂來一絲涼風,風中似攜有風沙,不然,怎會迷得這位鐵帽子王,雙眼爍爍,老淚直淌。
“總理衙門最近說,要撤回駐朝、駐日公使,這個摺子,朕沒有批准。”
“兩軍交戰,各撤公使,這是國際上的慣例,皇上為何如此?”
光緒將冷若冰霜的面容收起,轉而換上了一臉和煦春風,他側過臉來,對恭親王溫言道:
“六叔,你還記得前兩日給事中餘聯沅奏稱的日本間諜案嗎?”
“唉~~怎會不記得,這人喚名石川伍一,早年就來到了上海,後來又潛入天津,以松昌洋行職員的身份為掩護,潛入軍械製造局,暗通書辦。
這畜生將我軍各部的械營槍炮、刀矛、火藥、子彈數目的清冊,還包括各軍械所能製造彈藥多少、現存多少,等悉數機密,全都盜了去!”
一講起日本層出不窮,手段使盡的間諜行動,恭親王就憤恨不已,再加之這外交事件本來也是由他總辦,所以如何提高警惕,做好防間保密這件事兒,讓他也頗為頭痛了一段日子。
“既然防不勝防,那何不反其道而行之?
六叔,你即刻將朕的密旨傳出,讓駐外公使各自搭建起一套完整的情報網,咱們也要未雨綢繆,加大力度研究對手的行動部署,這樣,朝廷就能將敵方資訊網羅收集,朕也能根據資訊,準確的把握好戰場走勢。”
“皇上英明。”
恭親王頷首稱讚,儘管他還不甚明白,這情報對抗戰對於瞬息萬變的戰場意味著什麼。
不過,眼下給他的第一直覺,就是他的這個親侄兒,絕非尋常人等,他似乎天生就擁有著未卜先知之通。
這神通已經達到了令恭親王細思極恐的地步,好像在這世間上,無論什麼人什麼事,似乎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掌控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