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潺潺溪流,平緩且溫柔地淌過。
每日清晨,第一縷日光還未全然灑入院落,墨淵便悄然起身,他動作輕緩,生怕驚擾了還在睡夢中的白露。
他輕手輕腳地踱步至灶房,仙力輕捻,柴火便“噼裡啪啦”地燃起,鍋裡的清水須臾間便熱氣騰騰,待煮好一碗清粥,再配上幾碟從山林間新摘的野蔬,簡單卻滿是煙火氣息。
白露悠悠轉醒,鼻尖縈繞著飯菜香,睜眼便瞧見墨淵含笑立在榻前,目光繾綣。
“娘子,該起身用膳了。”
墨淵柔聲說著,伸手將她扶起,還不忘替她理了理鬢邊亂髮。
白露雙頰暈紅,嗔怪地瞥他一眼,那嬌俏模樣恰似春日綻露的花苞。
用過早膳,二人攜手步入山林,墨淵手持一柄自制木鋤,說是要為小院開墾出一片新花圃。
他揮鋤掘土,每一動作皆沉穩有力,仙力隱於其間,泥土鬆軟似綿雲。
白露則蹲在旁,纖細手指捏著花種,小心翼翼地撒入坑窪,口中還唸唸有詞,祈願這些花兒能快快綻出芳菲。
勞作間隙,墨淵會拉著白露尋一處蔭涼,二人相依坐在草地上。
墨淵變出一把古樸瑤琴,指尖輕撥琴絃,仙樂悠悠流淌,似山間清泉,又似林間微風,婉轉空靈。
白露閉眼沉醉,腦袋輕靠在墨淵肩頭,嘴角噙著淺笑,時光仿若靜止在這悠然一刻。
逢上集市日,二人換了尋常布衣,混入熙攘人潮。
墨淵緊緊牽住白露的手,掌心溫熱,在人潮湧動間為她闢出一方安穩天地。
街頭巷尾,擺滿琳琅好物,白露被一攤糖畫吸引,眼眸亮晶晶盯著那翻飛糖勺。
墨淵見狀,笑著掏出幾枚銅板,換來一幅精巧糖鳳,遞到白露手中時,還不忘刮刮她鼻尖,笑言“恰似我家娘子,靈動又嬌俏。”
日暮歸家,墨淵在院中點起篝火,火焰跳躍映紅彼此面龐。
白露靠在他懷中,手中把玩著日間購得的小物件,墨淵手環著她,有一搭沒一搭講著奇聞異事。
直至星辰佈滿夜幕,睏意襲來,二人相擁回屋,燭火輕搖,伴著窗外靜謐夜色,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墨淵剛起身,還未及舒展身形,便敏銳察覺到院中有異。
他凝眸望去,只見折顏正慵懶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一襲粉衣在晨曦微光中泛著綺麗色澤,手中摺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搖,似笑非笑瞧著墨淵,周身散發著那慣有的閒適又不羈的氣場。
墨淵神色一凜,心下暗忖這老鳳凰怎地尋來此處,又生怕驚擾屋內還在安睡的白露,遂身形一閃,轉瞬已至折顏跟前,壓低聲音道:“折顏,你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折顏嘴角上揚,挑起眉梢,戲謔道“墨淵,許久不見,這凡間煙火倒是把你薰染得滿是俗世柔情,我來瞧瞧,是何方佳人,能讓你這萬年冰塊似的性子,化作繞指柔吶。”
墨淵面色微沉,不待他再言語,屋內卻傳來白露輕喚“墨淵”的聲音,清脆軟糯,帶著晨起的惺忪。
墨淵顧不上折顏,轉身快步回屋,見白露已披衣起身,睡眼迷濛,正疑惑望向門口,他忙柔聲道“娘子,無事,你且再歇會兒。”
白露卻已瞧見院中的折顏,好奇道“這位是?”
她還從來沒見過生人呢……
折顏踱步至門口,摺扇一合,拱手笑道“姑娘有禮了,我是墨淵的老友折顏,此番貿然到訪,倒是唐突了。”
白露盈盈起身,福了福身,淺笑應著。
墨淵瞧著她乖巧模樣,心頭滿是寵溺,側身擋在她身前些許。
折顏也不兜圈子,看向墨淵正色道“墨淵,你也知曉這應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