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不要做官了,如果有可能,那個逍遙王也不要做了。我們就這樣安穩的過日子不好麼……”姜暖夢囈般地說道。
黑暗中只有兩個人輕輕的呼吸聲,她以為他睡熟了。
岑相思濃密的睫毛輕顫,他沒有睡著。
姜暖說的話他也聽得很清楚,可他沒法回答,所以只能選擇沉默。
他非常明白姜暖對他的要求是什麼。
姜暖認為那是極低極低的要求,只要兩個人相守一生,平安度日就好。
可就是這個在姜暖看來極低的要求,卻是他這種人想都不敢想的。
他也沒有在為恪王難過,當他從岑靖的身上拔劍再刺入他的心臟的時候,他都是冷靜的。
岑相思甚至在想:等我有一天倒在血泊中,生不如死的時候,會有人為我補上這一劍,讓我能痛快的死去,不再受痛苦的煎熬麼?
他不是升斗小民,他生在皇家。而他那個死了也不讓人安生的父皇,為了他的女人,早就給天下布了局!
姜暖永遠也不會知道岑相思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去年的八月十五,他的母妃將他囚禁了那麼就,就是逼著他早點動手謀反,他都沒有答應。
現在的他確實在一往直前的對著那個丹陛上的寶座前進。
他現在是真的明白父皇為什麼會為了一個女人而瘋狂了。
如果保護不了暖暖,給不了她想要的‘安穩日子’,他也會瘋狂。
……
姜暖醒來的時候是一個人躺在溫暖的被子裡,連被角都被塞得嚴嚴實實。昨夜幾乎斷斷續續說了一夜話的岑相思不知在何時離去。
扭頭望向窗戶,外面透過的光亮告訴姜暖現在就是起來也耽誤了給阿溫做早飯,所以她乾脆躺在那裡發呆。
院子裡傳來嘩啦嘩啦的掃地聲,老槐樹的葉子一層一層的飄落在地上,掃走一層,又落一層……
穿戴好衣裙,姜暖把被褥收拾好開了房門,正看見楊玉環彎著腰往簸箕裡掃樹葉。
“玉環,早晨辛苦你了。”姜暖微笑著與她打招呼。
“姑娘醒了?”楊玉環回頭看著她也是燦然一笑,“我先把這些收了,等下把早膳給您熱熱。”
楊玉環生的極是普通,一雙眼睛尤其難看,原本姜暖才見到她的時候是很不喜她這幅生來就顯老顯苦的面相。
可自打蠱毒清了之後,再加上住在這裡她過的舒心,竟入脫胎換骨一般的變化了,首先原來的苦瓜臉再也不見,換成了時常淡笑的模樣,臉色也好了很多,越瞅越順眼。
佛經裡不是說麼:相由心生。楊玉環的變化正是印證了這句話。
“別忙,我洗漱一下去趟跑馬鎮。等回來再和午飯一起吃吧。”姜暖下了臺階像後院走去。
“那怎麼行!”楊玉環一手提著掃帚,一手端著簸箕也跟著她到了後院:“昨晚你就沒有吃晚膳呢。”
“我昨晚沒吃飯?”姜暖站在廚房門口詫異地摸著肚子,“那我還是吃些東西再出去。”
“就說麼。”楊玉環聽她這麼說才放心下來,洗了手進了廚房給她熱飯。
“等會兒我去鎮子上的藥店去買些白礬,玉環在家吊番薯粉子吧。”在淨房裡洗漱的姜暖對著廚房大聲說道:“這幾天無比要把這個番薯粉條做出來。”
“噯。”楊玉環愉快的應了。
跟在姜暖身邊她覺得很快活,原本無望的生活也隨著她身體的好轉鮮活了,儘管姜暖家裡的活計並不多,她依舊讓自己一刻不得閒,彷彿比東家還忙。
一邊用布巾擦臉,一邊傾聽著玉環哼唱的家鄉小調,姜暖苦笑了下。
自己原本是並不太想去鎮子上的,就是因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