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之下,徵調左、右賢王的全部武裝,動員一切挽弓計程車民,傾盡全國之眾來圍攻。
即使在這樣的險境下,李陵轉戰千里,矢盡道窮,戰士們赤手空拳,頂著敵人的箭雨仍殊死搏鬥奮勇殺敵,得到部下以死效命,就是古代名將也不過如此。
他雖身陷重圍而戰敗,但他殺死殺傷敵人的戰績也足以傳揚天下。
最後救兵不至,血流成河呀,而且,他為了鼓舞士氣,殺掉了藏於軍中全部的女眷呀,此乃何等壯烈悲慘之舉,臣以為他之所以不死,或許是想立功贖罪以報效朝廷。”
司馬遷說得慷慨激昂,他能想象當時李陵面對的困難,在古代,一旦死傷超過三分之一,軍隊很有可能就崩潰了,而李陵差點戰鬥到最後一兵一卒,是十分難得的。
漢武帝陰陽怪氣的說道:“太史令訊息靈通呀,你是從哪裡知道的這些機密細節?是誰?給你看的軍報?”
“陛下,我給他說的,請陛下降罪。”
這個時候,劉瀚站出來了,再這麼下去,司馬遷要被下牢獄了,弄不好和歷史上一模一樣,縱然劉瀚知道現在站出來,不太好,漢武帝正在氣頭上,可他還是站出來了,他甚至猜出是太子劉據給司馬遷說的戰報。
“喲,大司馬什麼時候和太史令關係這麼好了?”
“太史令想寫史記,我想有個好些的身後名嘛,就走得近些了。”
漢武帝點頭,沒有過分追究,“下不為例,那大司馬你對這件事情怎麼看?”
能怎麼看?大錯在你,要是聽我的,全軍壓上,必然大敗匈奴,實在不行,虛張聲勢一番,也能救援李陵了,你的面子,伱的疑心導致了這番局面,現在想找背鍋了,也只能甩給李陵。
劉瀚心裡這麼想,但嘴上卻是不能這麼說的。
他略微思索一番後回答起來:“李陵的勇氣,智謀,膽識,我很欣賞,換到我也不見得能打出他的戰績,可如果他真投降,是該死,家人處死也可,或者流放,若是假裝投降,意圖行刺匈奴單于,或者獲取更多匈奴情報,那又是英雄……”
司馬遷很是贊同,“對呀,陛下,大司馬所言極是,臣設身處地的想,也許李陵當時確實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方,也許真的只是詐降,但無論如何,他的戰績是無法被抹殺的……”
“屁話。”漢武帝沒有罵劉瀚,而是罵了太史令,“你這樣明目張膽的為李陵評功擺好,是何用意?”
劉瀚知道,漢武帝生氣了,沒有罵自己,是忍著的,給自己面子,他也沒有再說什麼,就這麼站著。
一時間,司馬遷也點啞口無言,這有些是大司馬說的,自己不過是補充,大司馬你不動,就指著我罵,我怎麼回答嘛?
“你們這些個史官,歷來自以為高明,目無君上,你司馬遷算是一個。”
漢武帝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看了劉瀚一眼,有點指桑罵槐的感覺,他其實也明白,劉瀚的建議是對的,他沒有選擇,這是個錯誤,可他不會承認,也讓劉瀚不要以為自己打仗天下無敵,就目無君父。
當然,劉瀚態度一直好,漢武帝縱然生氣,也不會當面訓斥,他的怒火自然轉移到司馬遷頭上了,這是劉瀚沒有想到的,他現在只能等漢武帝火氣消去再說。
“朕早清楚,你現在抬高李陵,為他塗脂抹粉,無非是想詆譭貳師將軍的功勞,抬一個,打一個,借力打力。謊造謬說,欺世盜名,是你們這些史官的看家本領。”
劉瀚感覺他如果不站出來,也許漢武帝罵得沒有那麼兇狠,但這時候他只能靜靜的站著,別去挑釁一隻暴怒的老虎,哪怕他已經老了。
司馬遷大叫起來:“陛下,臣冤枉呀。”
“一點不冤。”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