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郡治所濮陽,橋瑁坐在府衙大堂上,盯著手下親信看完了詔書,才開口道:“董賊專權擅勢,入朝不拜,劍履上殿,淫亂後宮,縱容麾下搶劫王室宗族、豪門高官,盜取皇陵,壓制群臣,肆意殺人,如此種種,倒行逆施,天怒人怨。今日假天子之手,矯詔令我出兵泰山,實乃驅虎吞狼,意在挑起內鬥,坐收漁翁之利。但若不奉召,則失大義,諸君怎麼看?”
橋文乃是橋家人,還是橋瑁的族弟,聞言說道:“此乃易事而。可上書朝堂,如今寒冬,不宜出兵,待到來年春暖,再發兵不遲。”
苟利是橋瑁的主簿,開口說道:“府君,依我看來,谷城距離泰山最近,又乃東郡治下,何不令陳宮陳兵谷城邊境觀望,若是濟北鮑信出兵,則合兵一處;若是濟北不動,則遷延一段時日撤回就是了。”
金颯斜著眼看橋瑁的表情,見他嘴角牽動,似在不屑,心中一動說道:“府君,董賊挾天子令天下,佔據大義,若是陰奉陽違,空落口實,不若驅大軍前往泰山,令谷城供給軍需,到時聯合濟北、濟南兩地,共擊泰山。”
橋瑁微微一笑說道:“金颯所言,正合我意。如今時節,天寒地凍,軍需供給,正需要谷城的援助。來人,傳令各軍整頓行伍,三日後兵發谷城。”
琅琊國開陽城,簫建皺著眉頭看著詔書沉思不語,娘滴董卓老賊,你這是把我架在火爐上烘烤啊,讓我出兵攻打泰山?你不曉得劉駒五百人就把盤踞開陽多年的臧霸賊子給滅了?老子跟臧霸掐了那麼久,就沒勝過一場。這餿主意,扯到老子頭上來了,做你的清秋大夢去吧,反正山高皇帝遠,老子就當這詔書是個屁,放了就完。
打定主意的簫建,開始磨墨,心中暗暗構思了一會,便提筆上書,準備大倒苦水,請求朝廷支援些錢糧器械。
王匡接到詔書後,只是瞟了一眼就扔一邊去了。讓我帶兵攻打泰山,董卓老賊你是怎麼想的?不知道老子就是泰山人?劉千里治理泰山,百姓富足,豪強斂手,如今我手下的親兵都動了心思,想回老家了,老賊你這是讓我無顏見泰山父老吧?
濟北王劉鸞看著鮑信說道:“允誠啊,劉駒劉千里乃是本王的子侄,響噹噹的大漢宗親,當今皇上會亂命到對自家人下手?這必定是董卓賊子的主意,你若是敢奉詔,休怪本王扯你的後腿。”
鮑信陪著笑臉說道:“王爺,你老說的這是什麼話?我也是泰山人吶,豈能做出如此蠢事?今天來就是向您討個主意,您老既然這麼說了,我回去就把詔書燒了。”
“好樣的,”劉鸞對鮑信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泰山漢子。聽說你來濟北是為了招些兵馬,錢糧嘛,本王還是有一些的,要多少,只管開口。”
“多謝王爺,”鮑信喜笑顏開,自己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錢糧,沒想到王爺如此大氣,也就順著杆子往上爬了,試探著說道:“一萬萬錢,十萬石糧,可好?”
“沒問題。”劉鸞心中冷笑,濟北的青壯幾乎被老子網羅在手了,試問濟北哪一家沒有受到本王的恩惠?鮑信你儘管招,招到了不還是老子說了算,“允誠即日就可派人來取。”
鮑信大喜,急忙告辭離去。
劉政不開心了,一萬萬錢,十萬石糧,這是什麼概念,足夠養活一萬大軍一年了,鮑信有一萬軍隊在手,劉家好不容易才取得的局勢豈不是要易手了?“父王,這錢糧也太多了些。”
“你懂個屁!”劉鸞嘴裡難得倒出了句髒話,“去安排些精明強幹的青壯和遊俠,老子要給鮑允誠摻些沙子,到頭來,這支大軍還是老子的。明白了嗎?”
劉政這才清清楚了劉鸞的心思,當下大喜,“我這就去。”
“慌什麼?”劉鸞訓斥道:“每遇大事有靜氣,好好想一想再去做。對了,棉田如今有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