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酒?”董昭稍一愣神,旋即抬手拍了拍額頭笑道:“秋高氣爽時節正是主公大婚之時,是昭疏忽了。”
“不瞞公仁,立秋之日還是我大軍入草原圍獵之期。”劉駒說道:“軍令早已下達各處軍鎮,到期便要發動。是以三位需沿途疾行,到任後以穩定地方,籌集糧草為要。”看到三人躬身領命,隨即笑道:“遠行萬里,想必家中有諸多事需要安排,來人,上酒!”看到美酒端上來,劉駒便一一送到三人手中,隨即自己擎起一杯,轉身示意程昱、荀彧等人也端起酒杯,開口說道:“大事當前,一切從簡,美酒一樽,就當為三位送行了。”
一杯薄酒,且無佳餚,郭嘉翻了個白眼把酒吞下,袖手一旁,滿臉的不適宜。
董昭三人喝了酒,鄭重施了一禮,“此一去,我等必日夜兼程,早日到達遼東。”
彈汗山下鮮卑王庭城東十餘里一處高地上,騫曼手持千里鏡望向城頭,口中隨意問跟在身側的一名部落首領,“拓跋匹孤,步度根出城有多少日子了?”
掐著手指算了半日,拓跋匹孤恭敬的答道:“稟可汗,已經有十三天了。”
作為中部鮮卑中大部落的首領,有帳三萬,可戰之兵兩萬餘人,拓跋匹孤甚得騫曼看重,因此常常帶在身邊以備諮詢,“這麼久了。”騫曼嘆了口氣,“踏頓此子有勇有謀,自承繼丘力居大業後,為諸部烏桓所臣服,因此上被推舉為單于,也不知他是否能被步度根說動,肯發兵前來?”
“自檀石槐大可汗飛昇長生天后,烏桓各部不受王庭節制已久,”拓跋匹孤平靜的望著騫曼,“踏頓雄才偉略,烏桓人目之曰:冒頓(秦末漢初的匈奴單于,東滅東胡,西征樓蘭、烏孫、呼揭等國,北上征服渾窳、屈射、丁零、鬲昆、薪犁等國,向南兼併樓煩、白羊河南王的轄地,統一了北方草原,建立了一個強大的匈奴帝國)。如今魁頭勢窮力蹙,任他步度根舌綻蓮花,料踏頓必不敢發兵來救。”
“再等五日,若是踏頓兵馬不動,就讓彌加大首領留下一部人馬作為牽制,其餘兵馬盡到彈汗山下會齊,一起攻打王庭。”騫曼嘴角抽了抽,“如此一來,我有大軍十萬,魁頭指日可破。”
“彌加大首領作為單于您的近親,”見騫曼提到彌加,拓跋匹孤不自覺的縮了縮身子,“定會傾盡全力趕來相助。”
親熱的拍了拍拓跋匹孤的肩膀,騫曼自嘲的笑了笑,“彌加雖然是我父親的親舅舅,但為人卻也是貪婪無度,怎能比得過你我之間的生死之交?不瞞你說,彌加是靠不住的,攻打王庭還要靠我們這一幫兄弟才行。”看到拓跋匹孤滿臉的疑惑,騫曼指著王庭說道:“拓跋匹孤,我的兄弟,你可知道為了說動彌加出兵,我們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難道可汗要把王庭讓與彌加大首領?”
“這倒不至於。”騫曼黑了臉,沉聲說道:“攻下王庭,魁頭兄弟三人的腦袋歸我,財寶盡歸之。”
“啊!!!”拓跋匹孤張大了嘴,已是說不出話來。
“東部鮮卑人口繁盛,彌加作為大首領,擁兵十餘萬,”騫曼笑的無奈,“若不是作為檀石槐大單于嫡系子孫的我還活著,說不得鮮卑可汗之位早被他取而代之。”
“彌加大首領當年作為檀石槐大可汗的左膀右臂,戰功卓著,”拓跋匹孤終於回過神來,“在東部鮮卑中威望無以加復,若是他有了異心,鮮卑一族將受重創。”
“豈止在東部鮮卑中威望素著?就是在三部鮮卑中,自大可汗過世後,暗中投靠他者不知凡幾?”
“彌加大首領如是在攻下王庭....”拓跋匹孤不敢再說下去了。
“大可汗在長生天護佑,”騫曼陰狠的一笑,“以我想來,鮮卑各部暫時還不敢生有異心的。”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