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葵此刻像是已經麻木了。
她木然地遵照秦素的命令,端起了兩碗血,隨著秦素來到了外間。
外間的血腥氣不如裡間濃郁,適才秦素又將剩下的迷藥全都倒進了香爐,故房中異香撲鼻,將血腥氣也蓋住了。
秦素徑自來到阿梅與阿桑的身前,“譁”“譁”兩聲左右開弓,利落地將兩碗血分別糊在了這兩人的臉上,復又回頭看向阿葵,以口型吩咐她道:“潑在牆上。”
阿葵已經完全不再去想秦素要做什麼了。
她木著一張臉,忠實地執行了秦素的吩咐,將兩碗血潑向了牆面。
秦素此時已經又回裡間端了兩碗血,分別糊在了另一側的牆壁以及門上,緊接著又是兩個使女的身上。
數息之後,這間原本華麗的艙房已是面目全非,四壁鮮血潑灑,就像是才經過了一場恐怖的廝殺,直如修羅場一般,情形駭人至極,而阿葵也在秦素的強令之下,不得不慘白著一張臉,去躺著女屍的榻上滾了兩圈,滾了滿身的血。
待一切佈置妥當,秦素便又令阿葵自櫃中取出一面很大的被褥,平攤著鋪在了榻上。
如果一來,榻上的血跡便全都被蓋住了,連同那黑衣女子的屍身,也被蓋得嚴嚴實實,唯榻邊滲出的血跡以及青氈上大片深色的印跡,暗示著被褥之下可能還藏著一具屍體。
以此計疑兵,秦素覺得效果會不錯。
最後一次環顧四周,見諸事已妥,秦素便滿意地點了點頭,示意阿葵繼續躺回原地裝死,而她自己也選了個合適的位置,斜斜地倒在了一旁。
此中情形說來繁複,而實際上,從黑衣女子進門到秦素躺回地面,其間也不過就是小半盞茶的功夫而已,秦素的動作還是相當迅速的。
艙房裡重又恢復了寂靜。
秦素伏臥於地,心中默默地計算著時間。
如果阿臻的速度足夠快,秦素這邊需要支撐的時間便也不必太久,只要再多等上一會便是。
至於她佈置的這間恐怖艙房,也是以防萬一,怕再有別的什麼賊人進來。
不過,這種可能性應該不是太大。
秦素穩穩地闔著雙眼。
臉上的血漬已經半乾了,卻仍舊有種粘膩之感,血腥氣更是濃郁,讓人心中不適。
秦素只能儘量忽略這種感覺,一面繼續計算著時辰。
“阿燕。”一個男子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幾乎就在秦素的耳邊。
秦素心頭猛地一跳。
這人是何時進來的?她居然一點聲音都沒聽到!
此刻聽他的說話聲,這男子應該就站在秦素的身邊,離她不過一尺之距。
若非秦素是背對著門的方向躺著的,她真不敢保證自己的神態沒有一點變化。
這人來得好生詭異。
那一刻,秦素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劉長河。
也只有那種鬼魅般的武技,才能如此無聲無息地便來到你的身邊,而你還一無所覺。
秦素的心往下沉了沉。
“阿燕。”那男子又喚了一聲,這一次,他的聲音裡含著一絲焦急,說道:“你在哪裡?莫要與阿兄鬧了。”
他的話音落下,房間裡便重又安靜了下來,除了幾個“昏倒”的女子發出的呼吸聲外,四周靜得落針可聞。
“阿燕。”那男子又喚了一聲。
這一回,他的聲音是在外間響起來的,而在他兩次呼喚的間隙,秦素還是沒聽見一點腳步聲。
真真是神出鬼沒。
秦素心下萬分駭異,竭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渾身的汗毛卻不由自主地豎了起來。
“阿燕!”男子的聲音顯得有些焦急,而他的人則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