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在旁邊的秋兒、錦兒的奶媽看到如月迷茫,你一言我一語地告訴如月事情的原委。原來,這清州城中有名的劉半仙,在城北大門內搭建一座祭臺,從明天開始,做七天的法事度在此次地震中死於非命的亡靈,度一個亡靈收二兩銀子。
“度一個亡靈收二兩銀子?太多了。”如月飛快地核算,要是這清州城內外死去的人中,有一半給劉半仙度,這劉半仙就有近萬兩銀子收入。
別人為失去親人痛哭流涕、肚腸寸斷,劉半仙因為屍橫遍野,數銀子數得笑歪了嘴。
錦兒的奶媽看到如月不瞭解行情,以為如月說度一個亡靈交二兩銀子不划算,告訴如月說:“夫人,在平日中做法事度一個亡靈,沒有十幾兩銀子是不行的。現在劉半仙看到大家遭災,體恤大家,只收了二兩銀子。”
如月聯想到做生意,這劉半仙把他的生意由零賣改為整批了。
“人死了,就死了,度他們幹什麼?有銀子不如安頓活人的衣食住行。”如月從來不認為人死了要做法事度,埋葬就完事了,“那劉半仙,不過是要趁機搜刮錢財,你們千萬別上當。”
身旁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如月,都認為如月的說法不可思議。
“夫人不知道,人死於非命時,要做法事度亡靈到陰間的?”凌姑奇怪地問,這個習俗,是人盡偕知的。
嗯,現在的情形,在場的多數人不是奇怪張奶媽為什麼要借銀子度亡靈,是奇怪如月這個雷府的當家人,居然不知道有度亡靈這回事。
張奶媽淚水漣漣,悲哀地哭訴:“夫人,奴婢的婆婆、兒子死於非命,不是壽終正寢,不做法事度他們,他們不能投胎轉世做人的。”
如月無語,這張奶媽不為家中的丈夫和兩個孩子擔憂,卻為死去的婆婆、孩子的投胎轉世愁。俯視腳下淚水不停的張奶媽,再看身邊這些人期盼的目光,如月無奈:“這借給的銀子,將會在你的月例中扣除。”
“謝謝夫人。”張奶媽看如月同意借銀子,感激地叩頭。
借給張奶媽四兩銀子後,如月對生財有道的劉半仙和他的祭臺產生了好奇心,藉口送張奶媽去交銀子,一同去看個究竟。
乘坐馬車離開雷府後,如月透過簾子向外看,大街兩旁有一些人在忙於修建房屋,有的人往屋頂上搬木材、瓦片,有的人給屋頂鋪上乾草,還有的人乾脆把幾件破衣服縫成一大塊,覆蓋住房屋一角。
來到城北大門,如月看到了劉半仙的祭臺,這座祭臺是用結實的木材搭建,逞寶塔狀,有五六米高,最底層有雷府的大廳那樣寬闊。祭臺之下,擺放有幾張桌子,一個箱子,三四個中年男子在忙碌著收銀子、寫亡靈生辰八字。
一個珠光寶氣的老太太,由幾個丫頭攙扶,掏出一張整百的銀票遞給收銀子的中年人,說出兩個靈生辰八字,用手帕拭淚哭泣:“我那兩個兒子,享福慣了,萬一投胎到窮苦人家,他們哪裡受得這苦。你們行行好,把他們度到個寬裕的人家,讓他們下輩子吃穿都不愁。白人送黑人,我這個做母親的,只能為他們做這些事了。”
“我就是再窮,也不能讓死去的丈夫做孤魂野鬼。這可是我千方百計湊足的二兩銀子,度我那可憐的丈夫。”一個衣衫襤褸的農婦,向桌子後的人交出二兩銀子。
一箇中年婦女,輕鬆地交出二十兩銀子:“我一家人都平安無事,就是鄰居的張寡婦母子二人全都死掉了,我賣掉了他們的房子,得這二十兩銀子度他們到個好人家去。唉,窮苦了一輩子,讓他們下輩子日子過得安穩些。”
如月在旁邊留心聽,對這些人的話是一知半解。到張奶媽交銀子時,如月方才弄明白剛才這些人說的話。
坐在桌子後的一人收下張奶遞上的四兩銀子,一人聽取張媽說出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