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並不是真正的蘇安安,而是那個像是活在籠牢裡面的溫然。
那一刻,我竟然很傷心,傷心自己為什麼要恢復記憶?如果一輩子都記不起來了那該多好,那樣我就可以這麼一直擁有下去,幸福下去。
那時候,我還在隱瞞著我恢復記憶這一個事實,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安安。因為,在我心裡的最底層,我是私心想要著一切,還不想這麼快歸還,更何況,這時候的裴致遠和安安也有了感情了吧。
可是,在我去醫院包紮好頭部沒幾天,裴致遠便打了電話過來,約我見面。
那一天,我感覺很奇怪,但是我還是去赴約了,我在心裡猜想著,他找我應該是為了安安的事情吧,畢竟我是安安的朋友。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在他一坐下來的第一句話便是直接地問我——“你恢復記憶了吧?”
那時候——
我們選擇的是一家有名的咖啡店,我們當時是坐在落地窗前,環境幽靜而恬淡,很是適合聊天的地方。
但是,我卻沒有了那份心情,“你怎麼知道的?”
裴致遠輕笑,還是以前對待我的那種表情,平靜得幾乎有些淡薄,“你前些天進醫院,我知道了。”
“你派人跟著我?”我難以相信,他究竟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又怎麼會是這種態度?
裴致遠輕呷一口咖啡,無語間預設了,而且絲毫沒有做錯的愧疚與抱歉,彷彿理應這麼做。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你不感覺很怪嗎?那個身體的人並不是我……”終究是忍不住,我問出了口。那一刻,我說不上是憤然,還是嫉妒。
“那你便是恢復記憶了。”他這樣前言不搭後語,我聽了硬是愣了半天才知道他還停留在他的第一個問題上。
看著他英氣依舊逼人的樣子,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一下子平靜下來了,苦笑了下,“嗯,你不是已經用上肯定句了?說吧,今次找我出來什麼事?”
“我想聽聽你接下來的打算,如果是打算跟然然說你恢復記憶,我看沒必要。如果你打算繼續這麼生活下去,我也不反對。”淡淡的語調,彷彿在談論著今天的天氣一樣平淡無波。
我聽了,卻是壓抑不住的笑,“你這是在問我意見?你不是已經替我安排好了麼?”他這話吧,聽著像是很紳士地詢問著我,可是認真聽,他已經獨裁了。
“嗯,聽你的語氣,那你應該也是傾向於後者,那很好。”
然後,結束了這話的裴致遠便認真地打量了我一下,目光平淡而不放肆,像是在研究著什麼。
“你不會是也喜歡上這皮囊了吧,你可認清楚了,佔據在這年輕的身體的人是我,可不是她。”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象著,這一張臉,在注入活力之後會是怎樣的神采飛揚。”淡薄之下,卻是溺愛之情肆意飄散,軟軟地刺痛了我一向平靜的心窩。
“你這可是在拐著彎諷刺我?”又是苦笑了下,這一刻,我也許已經深刻地知道了這個男人的心思了吧。
想不到,嫁給他到今天,我才稍微瞭解他此時此刻在想些什麼。看來,他已經動情了吧,對那個單純的女孩。我想了想,感覺其實也沒什麼好嫉妒的。
他,終究不是我的,而我,也正因為如此才擁有了別的我想要的生活。
那時候,在咖啡店裡,雖然跟裴致遠的交流不多,但是我們似乎都達成了什麼共識一樣,依舊各自過著各自的生活。
可是,我想著,如果我已經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