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光臨,派了小子門口候迎,原來是宋先生來了,幾位快請進。”
章溢、葉琛面面相窺,驚疑不定,劉基竟能提前預知他們到來?
“先生平易近人,你們不用拘束。”宋濂似乎習以為常,反客為主領著二人走進大廳,見了劉基便躬身行禮,“學生見過先生。先生近來可好?”
章溢、葉琛二人忙跟著行禮。
“呵呵,免了,免了。”劉基抬手扶起大家,放聲大笑,聲音十分洪亮。
章溢偷偷打量對方,只見劉基年約五十,頭戴一頂紗制禮冠,兩條臥蠶眉又密又長,和頷下的鬚髯相映成趣,微微下陷的眼窩裡一雙深邃的黑眸炯炯有神。瞧見章溢在偷看,那雙充滿智慧的眼睛竟然調皮地眨了眨。
章溢頓時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不知道為什麼,在劉基的面前他竟然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言行不知不覺就變得謹慎起來。
劉基彷彿看穿了他的心事,捋著長鬚笑道:“別緊張,宋濂知道我這人最是隨意。來,來,嚐嚐我剛煮好的龍井,這可是別人從獅峰給我帶來的。”
眾人端起茶盞,只見那芽葉在盞中逐漸伸展,一旗一槍,上下沉浮,湯明色綠,幽香四溢,看似無味,飲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甘醇留戀唇齒之間,不由齊聲叫絕,稱讚劉基的茶道高明,“喝了先生的茶,才知疏香皓齒有餘味,更覺鶴心通杳冥。”
劉基習慣了這樣的讚揚,淡淡說道:“修身養性罷了。”
眾人又細細品茗了一番,茶過三巡,宋濂放下杯盞,旁敲側擊,“先生如今可有出仕之意?”
劉基搖搖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幾人。
宋濂被看得不好意思,支吾道:“學生和章兄、葉兄打算去應天府投奔朱元璋,先生有何建議?”
劉基沉吟片刻,言道:“聽說朱元璋率領的隊伍乃仁義之師,他本人對屬下也很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卻是他目前的勢力太弱,能不能在各路人馬中生存下來還是個問題。”
三人聽見這番話,不由躊躇起來。若是現在投奔朱元璋,朱元璋最終卻無法強大,豈不是叫他們心血白費。
宋濂不恥下問:“那依先生所見,學生應該怎麼做?”
“靜觀其變,”劉基微微吹了吹茶湯,“一盞好茶除了講究茶葉本質和泉水好壞之外,最重要的是火候,未熟則沫浮,過熟則茶沉。朱元璋剛剛攻下應天,且看他能否站穩這片根基。若是夾縫中都能長成參天大樹,此人前途不可限量也!”
葉琛聽完此話,立刻改變了主意,“先生言之有理,既然如此,我等也不急著投奔朱元璋。就在先生附近結廬而居,還請先生不吝賜教,多多教誨。”
章、宋二人皆有同感,用一兩年時間觀察朱元璋,如果此人能夠站穩應天,扭轉逆勢,再投靠也不遲,省的功敗垂成,壞了他們這些文人士子的名聲。何況能和劉基做鄰居,必然能夠學到更多知識。
第二百二十三章 千辛萬苦生孩子
朱元璋不知自己已經被人當成茶湯品論了一番,此刻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一扇簾門後面。在那間屋子裡,他的結髮妻子馬秀英正在生產。
半夜馬秀英就開始發作,都知道女人生孩子猶如闖鬼門關,整個國公府頓時如臨大敵,收到訊息的朱元璋外袍都沒穿就趿著鞋子跑過來。兩位嫂嫂也聞訊趕來。前兩天就留在府中的吳夫人和幾位穩婆早就在馬秀英身邊忙碌,還有許多人在院子附近張望。
馬秀英很害怕,說不出的害怕,陣痛如潮水一波又一波襲來,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劇烈。
穩婆告訴她,這是產道在慢慢開啟,孩子很快就會出來。
府裡有專門準備的產房,馬秀英被抬進去的時候緊緊抓住朱元璋的手不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