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話不能亂說。”郭芸刷白了臉,湯和剛剛才被放出來,如果再被指責對馬秀英有不軌之心,那朱元璋一定不會放過他了。
“你若不信我的話,就去問娘,男人憑什麼無端端對一個女人好。”郭惠信誓旦旦,其實她也不敢肯定湯和對馬秀英是何等心思。但信口雌黃、造謠生事對她來說已是信手拈來。湯和既然幫助馬秀英,還軟禁她娘,就是她的敵人,她不痛快了,自然要讓湯和不痛快。
郭芸向來沒主見,被郭惠說得半信半疑,連答謝馬秀英的事都忘記了,憂心忡忡地回府。看到國公府制被拆除,換上低一等的侯府規格,心中一酸,眼淚滾滾而出。
她悶悶不樂地進了府,越想越委屈,不知不覺就走到大張氏的院子。
大張氏雖然一直被軟禁在湯府,生活上卻沒人虧待她,由於長年不運動,她的身體越來越胖。她喜歡坐在院子裡曬太陽,嶄新的古香緞褙子在陽光下泛著光澤,半白半黑的頭髮被挽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凌亂,金燦燦的髮釵在髮間流光溢彩。
她不停地往嘴裡塞瓜子,腳邊是一地的瓜子皮,她看見郭芸進來,沒有尋常母親見到女兒的欣喜,兩手一拍,嘴角譏諷地勾起,刻薄地喊道道:“哎呦呦,咱們的侯夫人回來了?”
湯和降爵,國公府改建成侯府,許多逾制的東西必須被拆除,如此大的動靜自然被大張氏知曉,她憎恨湯和軟禁她,所以聽說女婿倒了黴,不僅不同情反而幸災樂禍。
郭芸被刺得腳步一滯,酸楚地說道:“娘,侯爺失勢對府中百害無一利啊。”她就不明白,大張氏住在湯府,等於是和府裡同氣連枝,就算再不待見湯和,也不該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啊。
大張氏白眼一翻,湯和失勢管她什麼事,她還有大女兒郭惠照顧呢,手一伸,“惠兒讓你給我捎什麼了?”
郭芸頓住,郭惠性子吝嗇,最多讓她捎兩盒點心帶給大張氏,為了不讓大張氏難過,其實每次她從宮中回來都是自己掏錢給大張氏買一堆禮物,這次她失魂落魄地回府,一時忘記買禮物了。
大張氏臉色一變,罵道:“你把東西藏起來了?你個賤人,連你姐姐送給老孃的東西都要私吞?你湯府就落魄到這個地步了?”
郭芸有苦難言,泣如雨下,任憑大張氏叫罵。
其實市面上的東西再貴也無法和皇家用品相比,也不知大張氏是假痴不癲還是沒有見識分辨不出兩者的區別,一口咬定郭芸私吞了郭惠的禮物。
郭芸的大丫鬟忍不住說道:“老夫人,其實以前那些禮物都是夫人買給您的。”
大張氏怔了怔,一巴掌打在丫鬟臉上,“你是個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資格嗎?”又指著郭芸咆哮道:“你快把老孃的東西交出來,否則我就去告御狀,說你湯府私吞皇妃的禮物。”
她越說越激動,竟隱隱有把事情鬧大的趨勢,原來她竟想著借這事鬧到朱元璋面前,到時再向朱元璋求情討饒,沒準朱元璋看在郭惠的份上就解除她的軟禁了。
郭芸透骨酸心,對大張氏徹底失望,母女情分淡漠到極點,本來有許多話想要對大張氏傾訴,此時都覺得沒有了意義。
她轉身要走,大張氏猛地拉住她,不依不饒。
接到僕人稟告的湯和趕過來,一掌推開大張氏,怒道:“把這個瘋婦關起來,以後不準任何人接觸!”
大張氏驚愕,大嚎,“湯和,你不能這樣對我,你怎敢這樣對我,我女兒是皇妃!她不會放過你!”
“把她的嘴堵住!”湯和摟著郭芸,發現郭芸在瑟瑟發抖,安慰道:“有我在,夫人別怕,以後不要來這裡了。”
郭芸雖然是郭家人,但她嫁給湯和後安分守己,生育了幾個孩子,這次為了救湯和更是四處奔走,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