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走不開的蘇克,卻在這錦繡長街陪老婆壓馬路。
顧榕顯然已經從被迫打胎的悲傷中緩了過來,公公婆婆沒有食言,買下了那套二手房,並把房子重新裝修了一遍,然後由婆婆鄭重的把鑰匙交到了她手上。
「我們就蘇克這一個兒子,將來,兩套房子都是你們的,爸媽沒有任何奢求,只希望房子一直都傳給姓蘇的人。」
見顧榕不說話,婆婆又道:「蘇克結婚不肯擺酒,所以呢,我們就沒有機會和親家見個面,榕榕,這樣,我和你一起去趟樟城,拜會了親家公,親家母后,就把他們接到三江來,他們只有你一個獨生女,養老不靠女兒、女婿靠誰呀?」
一句話,便徹底消解了顧榕心中的怨念。
父母被接了過來,當母親告訴她,一個沒有生出男丁的女人,在農村多麼受到歧視時,她甚至有些慶幸起來,雖然城市各方面都比農村文明先進,但傳宗接代的封建思想,似乎依然根深蒂固。
「周序,怎麼這樣巧,我們家蘇克是昨天回來的,專門回來給我轉戶口,聽戴瑤說,你們的戶口已經辦好了,汐汐的名字也改了過來,恭喜恭喜呀。碰得早不如碰得巧,一起吃飯去,附近新開了家東北菜館,聽說小雞燉蘑菇、鍋包肉、地三鮮做得都很地道,你這個正宗東北人可別吃哭了啊。」還沉浸在買買買興奮中的顧榕,沒有聽出周序的憤怒。
「蘇克,就算你一個小時前到的三江,做為好兄弟,難道你不應該先去看一看史曉明嗎。」周序沒有接顧榕的話,繼續質問蘇克。
「我打算明天去看曉明的,今天確實走不開,跑了一白天戶口的事,才歇了歇氣。」蘇克有些尷尬,心裡不停責怪周序的小題大作。
周序很想罵蘇克幾句,但顧榕就在旁邊,讓他開不了這個口。
「磕頭拜把,人間大事,你怎麼弄得像過家家似的,對兄弟一點也不上心。對了,你幹嘛不穿套隱身衣出來逛,讓人看了鬧心。」說完,周序揮揮手,走了。
「周序,你夠意思,你怎麼不去看看林婭楠,看看她臉被毀成了什麼樣子。」蘇克理直氣壯的回道。
今天,蘇克和顧榕不止去辦了戶口的事,還抽空去了趟4s店看車,蘇克拿了駕照,準備廂州的工程完工後就買車,而在4s店裡,他們遇見了馬勇和林婭楠。
馬勇的兩道疤痕,被髮型師很巧妙的用頭髮遮掩住了,但林婭楠的疤痕,擋不住,她也不想擋。
只客套了幾句,兩對小夫妻就道了別,即使人傢什麼也沒說,蘇克和顧榕也猜得出,林婭楠那三道觸目驚心,刻意而為的疤痕到底是誰的責任。
「我有什麼羞愧見不得人的,不過是怠慢了友情而已,你呢,你是暴殄天物的野蠻人,還是你去買個隱身衣穿著吧。」蘇克朝著周序的背影又嚷了句。
顧榕趕緊拉了蘇克一把,道:「別這樣說周序,他要選了林婭楠,現在毀了容的估計就是戴瑤了,林婭楠好歹還有個馬勇不離不棄,可我戴瑤姐姐有什麼呀?」
四十分鐘後,周序來到了超市對面的公交站臺,報亭還在,只是已經收了攤,天色完全黑透,燈火通明的超市內,是看不見外面動靜的。
林婭楠依舊在收銀臺邊坐著,嘴裡叼著煙,從口裡噴出的煙霧讓周序看不真切她的模樣。
周序配了副眼鏡,只在必要的時候才會戴上。
當他戴上眼鏡時,他看清楚的那一幕讓他又立刻摘下了眼鏡,他的心劇痛起來。
這是一種完全不同以往的痛,是烙鐵直接按在你心房上「滋滋」的烙,然後還不停往上面撒鹽的那種痛。
繼續站在原地,他會痛死,於是,周序邊渾渾噩噩的詛咒自己,邊走下了人行道,一直走到了馬路中央,就在身後不耐煩的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