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顏見白灰突然之間像是傻了一樣,頓了頓,愣住。她本以為,她這般看著他,應該能引起些反應。那些她曾經熟悉的反應,但是卻沒有。不是不是不失望的,卻還是不甘心。她上前兩步,站在白灰的面前:“白副將,李謀士這般上門求見,不見不好吧。”
“你說什麼?”歐陽靖一時走神,沒聽清容顏說的話。微微蹙眉,這個女人,真的讓他瞬間便能失了方寸啊。他咳了咳,故作嚴肅地說道:“都整理好了嗎?”
容顏心中一震,這樣蹙眉,像極了歐陽靖。他蹙眉時,眼神淡淡的,沒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又或者為著什麼事在蹙眉。她動了動唇,細細地問道:“白副將,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容顏並不是那種蠢人,卻也不是什麼聰明人。雖然種種跡象表明,他確實是歐陽靖無疑,但是,畢竟這種跡象,並不能說明什麼。她始終是不敢肯定的。如果,如果不是呢?太過貿然的話,她恐怕會先暴露了自己。
歐陽靖這一次是聽清楚容顏的問題了,苦笑,這世上,也只有顏兒能這般地認出自己。正欲說話,帳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匆匆走近,他看了看容顏,猛地上前一步,低頭吻向容顏,輕輕一帶,將她往床上壓去。
在這同時,帳簾被掀開,李盡然一下子走了進來。看著帳內的情景,呆愣了一瞬。隨之而來的是一直鞋子,剛剛打在他的臉上。頗為英俊的臉上,留下了一個明晃晃的鞋印。隨之而來的是一聲粗聲粗氣地怒罵:“滾。”
容顏安靜地躺在歐陽靖的身下,嘴角微微勾著。如果剛剛還不確定,那麼現在,她卻是非常非常確定了。因為這個世界上,只有歐陽靖的吻,會讓她有這般心悸的感覺。明明唇是冰冷的,偏偏吻卻能這般炙熱。
心裡不是不緊張,李盡然對於她來說,不僅僅是怕他認出來。而是,從前世起,便在心裡有一種恨,也有一種懼。想起他,她便想到了一種陰寒的動物,那種盤在地上,一有機會便會將你生吞活剝的動物。
七年的夫妻,他能在不知不覺中,厭倦了自己,卻讓自己毫無所覺。甚至用計讓自己成了人盡可夫的女子,被人生生浸了豬籠。這種經歷,並不僅僅只有恨而已,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懼意。
但是,歐陽靖在啊。容顏反手圈住歐陽靖的腰身,在他身邊,哪怕身處敵人腹地,也覺得安心。不害怕,不徬惶,因為知道有他在。有歐陽靖在,她就不害怕。他曾給了自己一個承諾,許了自己一世輕安。他做到了,因為,只要有他在,自己這一世,便真的輕鬆安寧了。
李盡然就是再看不順眼白灰,也知道這時候他該做的事是轉身出去。但是白灰居然敢拿鞋子扔自己,還用這種態度跟自己說話?他就偏不走,憑什麼他叫他走,他就得走。就是不走,看著白灰壓著一個人在激烈地吻著,發出嘖嘖的旖旎聲。他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想到,白副將竟然會在大白天有這種雅興。”
“砰砰砰……”李盡然話音剛落,幾隻鞋子一下子又向著李盡然的方向飛去。百發百中,李盡然的臉上一下子錯亂了幾個鞋印。笑容凝結在臉上,李盡然終於想要怒吼:“白灰……”
“砰……”李盡然話還沒說完,剛剛叫了個名字,整個人便被摔了出去。以一個狗吃屎的姿勢,摔在地上。他趴在地上,臉朝下,埋在地上。再也沒臉抬起頭。
“李謀士,您沒事吧。”一個士兵忙上前關心地問道。
李盡然齜牙咧嘴,如果他現在沒趴在地上,一定會給這人一巴掌。他這樣子,像是沒事嗎?微微一動:“嘶……”
痛,腰部傳來撕心裂肺的痛。“快扶我起來,叫軍醫,我的腰閃了。”
小兵一急,忙點頭,將李盡然一下子扶了起來。李盡然大叫,就真的一巴掌拍在小兵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