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也愈發沒了力量。姍姍垂頭跟在姐姐的身後,失望把步子也變的小亦失去了靈快的頻率,只拐出樓的功夫已經落後姐姐老遠。
可就在姍姍出樓的一刻,那麼不經意的一瞥,怪人的身影果然出現在不遠的花園邊。重力加速度突然失去,血壓驟然升上來,把藏在腳底的莫名的委屈,一下子衝到頭上。迷路的小孩子總是在發現親人的一刻嚎啕大哭,本來是該高興的事,姍姍就像那小孩子,苦苦尋找一個上午的委屈,霎時迷亂了雙眼,嘴上卻開心喃喃道:“傢伙竟然與每個人都連像!找起來好辛苦。”
姍姍故意發現花的好看,湊到A君身邊,若無其事的賞花:“真香啊!太漂亮了!”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可以覆蓋自己的周圍。在愛情的世界裡,女人的計謀,就像在晴朗的夜空裡尋找星星,只要隨便一指,便信手拈來 。
“誒,是姍姍,你怎麼也來了?也信教?從前怎麼沒見你?”
姍姍詫異的轉過身,驚訝道:“是A君,這麼巧,我一直都信的,你不注意罷了。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你,都怪你的衣服。”怪A君的衣服,姍姍說出嘴時,有些後悔,自己的語調怎麼沒控制住,偏添了些醋在裡面,說出來的埋怨竟然有些酸。姍姍馬上瞥了頭,衝著花,可身子依然對著A君。
剛剛迷亂眼睛的委屈還在眼眶裡打轉,陽光下一照,晶瑩剔透,煞是可愛,尤其姍姍那扭頭低垂的身姿。A君一怔,同事的見面不過是家常拌菜,可偏偏醋放多了,A君覺得不是滋味,一時無話。偏趕這時,Y姐折回來尋妹妹,一邊走來一邊道:“什麼都新奇,又只顧自己的,把我丟了都不知道。”
(六)
緣分早就埋在地裡,等待你的春天,發芽生枝。
姐姐對男人一向顯鹼性,姍姍的醋放多了,姐姐的到來正是時候。姍姍轉過身,臉含害羞道:“姐姐,碰到同事了。”
Y姐對A君輕輕點下頭,便衝姍姍道:“下次應我一聲,別讓我滿樓院子的找你。”說過話這才調過眼神,仔細打量妹妹的同事。姍姍正期待這一刻,直直的看著姐姐的表情,雖說姐姐慣常喜歡貶低男人,但她的直覺一向很準,況且長姐如母,算是見過家長了。姍姍心裡亦忖思,A君是少言厚道之人,這次怕姐姐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但姐姐的臉色忽然有些發紫,之後竟然鐵黑了,本來溫柔的臉蛋,竟然橫勁爆出。姍姍嚇的哆嗦,生怕姐姐血壓過高,再衝破腦袋裡薄薄的血管。
A君愣在那裡,重心忽然移到後腳,似乎在做好逃跑的準備,只是幾秒,額頭上滲出微微的汗珠。
“姐,怎麼了?”姍姍抓住姐姐的胳膊,輕輕搖了搖。
Y姐被妹妹一抓,這才緩過神兒來。A君眼神帶來的刺激忽然轉成無地自容的窘迫,怎麼會在這裡,見到怪人,那個被自己無名由打了的怪人。Y姐終於明白,自己的僥倖無論如何逃不過上帝的懲罰。偏偏是在這時,還有妹妹在身邊。Y姐的嘴此刻與大腦徹底失去聯絡,抖動著道:“上帝的錯誤我們可以寬恕,沒有不犯錯誤的上帝,剛剛上帝已經懺悔過了——”經自由蠕動的舌頭說出的話,忽然引得A君和姍姍的輕笑。姍姍狠狠拽了一下姐姐。
A君的重心又移到前腳,亦不自覺的把手放到曾被眼前這個女人莫名打過的左臉上,輕輕一撫道:“上帝的錯誤已經被我忘記,請不要記掛在心裡。”A君的世界一向都是嚴寒的冬季,姍姍發現今日此刻的怪人竟然沐浴在春風裡,臉少有的始終掛著笑。
Y姐被A君一說,才發現自己竟然魂不守舍的把話說反了,愈發窘迫道:“不記掛就好。”又生怕妹妹起疑心馬上轉口道:“姍姍初到你們單位,承蒙你們的照顧,小孩子一個,不懂事的。”說完不顧A君反應,扯了妹妹,轉身就走。姍姍疑惑的聽姐姐語無倫次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