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毛骨悚然的語調,他道:“我易柏一生清譽盡毀,還要叫三個男人哥哥…不過不著急!這筆帳,還是留到我們洞房花燭夜慢慢來算吧?!妻主大人意下如何?”
英洛語塞。………想起屋內湧進來那一幫人之時,他尚被綁在床上,赤身裸體,單是這份屈辱,以他的性子,怕是很難嚥下這口氣吧?唯今之計,走為上策!至於以後………她愁腸暗結,爹爹啊,您老可害死我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這會兒只能火燒眉毛,且顧眼下了!
宣熙元年八月十四日晚,禮部尚書英田在落霞坊為女兒求得易家家主易柏為第四房夫郎,以闔府財力為聘。落霞坊岑坊主為證媒,圍觀眾婦人奔走相告,不過兩日,人人得知這訊息,是為本朝奇聞。
衝冠一怒(一)
英洛雙腿灌鉛,別了易柏,從塵歌軒裡出來,向著落霞坊鋪面而來。這一日風波迭起,她尚未從易柏即將成為自己的第四位夫郎這麼震驚恐怖的訊息裡找到真實感,便聽得坊內一陣人聲喧譁,其中一把清潤和緩的聲音正是自己的爹爹,與岑坊主一唱一和,正將喜事公佈於眾。
只聽得坊內亂成一團,說什麼的都有,不過質疑這訊息可靠於否的人居多。更有女子大聲感嘆,皆是平日迷戀這位易家大公子的京中少女,只因著他居無定所,不過是每日裡來落霞坊聊解相思。現在驟聞打擊,不由失聲痛哭。
英洛心內有苦難言,硬著頭皮進去,拖了老爹就走,連岑坊主熱忱留膳都婉拒了。岑坊主倒也豁達開明,喜笑盈盈道:“少夫人今日既不便久留,小人改日必登門拜訪!”
英田笑替女兒應了,又是好一番客氣,方才離開了落霞坊,華徹亦緊隨其後。
待得坊內諸客散盡,那岑坊主方收了笑臉,嘆息一聲。身邊冷凝著一張臉的正是易柏的貼身侍衛晁元寧,只聽得他道:“坊主,家主定要嫁給這位羅剎英嗎?”對這位得渾號“羅剎英”,再加之已娶三位夫郎的女子,僅憑這兩點,他便不能替易柏高興起來。
那知道岑坊主回他一句:“找棵大樹好乘涼啊!”
莫不是岑坊主老糊塗了?要不然為何答非所問?晁元寧心內雖有疑惑,卻不敢盡述,唯有深施一禮,前往塵歌軒護主。
卻說華徹隨英氏父女而行,不過拐過一條街,英洛躊躇道:“爹爹,不如我隨你回府?很久都沒有看見姨娘了,我倒是……很想她!”
英田瞭然一笑:“洛洛是不是不敢回府啊?!”
“爹爹,”她難得露出諂媚笑容來:“您老說哪裡話?我猜衡哥哥一個人在府裡,不曉得會不會等的著急?不如華大哥先回府報個訊吧?”
華徹笑容不變,溫言道一聲:“好!”向著英田施了一禮,便帶著幾位侍從回將軍府。一路走走停停,他不過心思稍滯,連走近了大門口亦未曾覺察。倒是身邊一位侍衛提醒道:“少主,大門口這位似乎是派往宮裡的內線,莫不是……”
宮中內線,一則就近看顧周崢,另則是打探那位溫姓太醫的下落。無論哪一人出了事,皆不是好兆頭。這侍從近日貼身在旁,自然知道他為了這事焦心不已。至於看顧周崢這其中有幾分私心在裡頭,旁人自然難以揣測。
華徹步履匆匆,帶那從宮中探聽訊息的內線前去書房,卻聽來一個足以讓他手腳冰涼的訊息,那人道:“少主,屬下曾去太醫院訪查溫太醫下落,得到的訊息是,一個月以前,那位溫姓太醫便得了暴病過世了……”
哐當!
卻是華徹將書案上一個青花瓷的童子戲魚洗筆缸給推了下去,那洗筆缸兩旁粘著兩個神態栩栩的童子,卻是被他這一推,兩個童子皆從那缸體上脫落下來,摔成了幾段。
他心內又氣又急,一時之間想到那人唯有十年好活,且要受盡苦楚,就覺口內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