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頷首,看向了譚縱。
“陛下,微臣在審問忠義堂幫眾的時候,他們希望能在北疆用餘生來洗刷自己身上的罪孽。”譚縱聞言,恭聲說道。
“擬旨,忠義堂攻打揚州府衙,引發暴*亂,罪無可恕,但朕念其受人矇蔽,因此決定網開一面,犯事之人充軍北疆。”清平帝環視了一眼殿裡眾人一眼,沉聲說道,“此類事件,下不為例,如有再犯者,嚴懲不貸。”
清平帝將忠義堂攻打揚州府衙定為“暴*亂”,而不是謀反,其中的寓意千差萬別,暴*亂的形勢是多種多樣的,意味著忠義堂犯事之人不用再揹負叛逆的罪名。
“陛下聖明!”隨著清平帝將忠義堂一事蓋棺定論,大殿裡的文武百官們再度向其躬身行禮,異口同聲地說道。
“陛下有諭,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忠義堂之事是今天朝會的最後一個議題,安德山看了清平帝一眼,見清平帝並沒有什麼表示,於是衝著下面的文武百官們尖聲說道。
“啟稟陛下,臣有本啟奏!”就當大殿裡的官員們按照慣例要恭送清平帝回宮的時候,一個宏亮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聽到這個聲音,趙雲兆的嘴角流露出一絲寒冷的笑意,譚縱休想輕而易舉地從朝會中脫身,即使不能傷到他,也要好好地噁心他一下。
官員們聞言,不由得扭頭向身後看去,一名站在文官佇列最後面的黑臉乾瘦中年官員走了出來,大步迎著清平帝走去。
“是他!”望著那名黑麵乾瘦中年官員,譚縱的雙目閃過一絲愕然的神色,聯想起對方在茅廁裡對自己冷淡的態度,他的心中頓時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見此情形,不少官員都饒有興致地看著那名黑麵乾瘦中年官員,因為黑瘦中年官員就是御史臺裡有著“鬼難纏”雅號的鐘正,已經收到訊息的人知道他要找譚縱的麻煩,而沒有收到訊息的人則暗自猜測誰這麼倒黴,竟然被“鬼難纏”給盯上了。
“臣,御史臺監察御史鍾正有本要奏。”黑麵乾瘦中年官員來到聖駕前後,神情嚴肅地衝著清平帝一拱手,高聲說道,“臣要彈劾監察府江南遊擊譚縱膽大妄為,在辦案中為了洩一己私憤,公然殺害逆首畢時節,使得追查畢時節幕後主謀一事陷入了停滯。”
譚縱這下明白了,這個鍾正果然是衝著自己來的,自己杖斃畢時節一事的後果終於在此刻顯露了出來。
“譚遊擊,可有此事?”清平帝聞言,望向了譚縱,不動聲色地問道。
“啟稟陛下,畢時節的確是被微臣杖斃的,此人陰險狡詐,頑固不化,微臣原本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不成想將其打死。”畢時節終究是被自己打死的,譚縱知道無法否認,於是沉聲說道。
“恐怕譚遊擊並不是想給畢時節一個教訓,而是打算直接要了他的命。”鍾正聞言,頓時一聲冷笑,看向了譚縱,“據本御史所知,畢時節當時已然決定向朝廷投降,只不過想換一個人來審問他,可是譚遊擊置若罔聞,一意孤行,接連對其施以酷刑,導致其被活生生打死。”
“鍾御史,如果那畢時節如果真有悔意的話,早就向下官如實供述他的惡行,而不是刻意拖延。”譚縱一本正經地看著鍾正,“畢時節在揚州經營多年,黨羽眾多,如果按照他的意願換主審的話,必然要通報京城,這樣的話路上一來一往的話起碼要十幾天,他之所以表明要投降,只不過是一個緩兵之計而已,目的是等待他的那些同黨來救他。”
“譚遊擊,本御史不知道這是否是畢時節的緩兵之計,但本御史非常清楚,畢時節曾三番兩次地想要害你,你們倆之間可謂水火不容,畢時節擔心你徇私,提出更換主審也在情理之中,譚遊擊既然與畢時節有著私怨,難道就想不到迴避?”鍾正面無表情地望著譚縱,一字一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