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遠記起在火海時,胤礽那張在火焰的映襯下悲涼絕望的臉龐,當時他可能就知曉雙腿受傷了,也許他根本不想舒瑤救他出來,死在火海他還是太子,但救出來。。。他也是抱著一丁點的期望才掙扎求生的,“太子爺的腿傷無法醫治?”
康熙心被重錘砸了一下,身體微微顫抖,方才的鎮定如今便成了痛苦心疼,“朕也捨不得胤礽,然就是因為捨不得才在此時說。。。廢立太子,朕是最痛苦的人,你難道不明白,如果沒有十足的藉口,歷朝歷代廢太子有幾個平安無事的?胤礽以腿傷除太子之位,朕料想不會有人再為難他。”
“萬歲爺,不是奴才斗膽妄言。”志遠想了想,撩衣襟甩馬蹄袖跪在康熙眼前,“雖然您不會重蹈冊立皇孫的覆轍,奴才也明白您的憂心,然弘皙阿哥會明白嗎?他不是您最喜歡的皇孫?太子爺即便不甘心,因腿上也只能認命,可弘皙阿哥會認命嗎?無論誰繼位,按您說得您會給二阿哥留下足夠的保障,然弘皙阿哥一旦有異動,或者被誰挑撥了幾句,二阿哥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子手中的人脈遠非一般人可比,只要弘皙阿哥一動,您再多的佈置都不頂用。”
“。。。”康熙痛苦得闔眼,“朕寵弘皙寵錯了?朕只是想著確保大清三代江山無憂,弘皙。。。弘皙。。。”
“根源在於您偏心,您給了弘皙阿哥念想再隨著二阿哥毀去前途,從皇孫第一得意的人變成二阿哥的兒子,起起伏伏之間並非所有人都能承得住,奴才以為您廢立太子更需要謹慎。”
康熙手扶著炕沿,眼角眉梢的皺紋很深,他因為志遠這幾句話一下子蒼老了很多,“朕只是想讓他們成才,朕難道錯了?”
“奴才說一句掉腦袋的話,在您眼裡什麼是成才?以奴才說,兒女各有所長,各有所好就成才。”
志遠低頭不在說話,康熙盼子成才的心思同天下做阿瑪的一樣,但他卻沒能教導好兒子,都奔著皇位去了,本身他又害怕太子太厲害了,忙著平衡,又擔心太子不好,忙著給他培養對手,皇子們鬧成如今這樣,八成的原因在於康熙皇帝。
“他們是皇子,都是朕的兒子,不可能不想著。。。不想著帝位。”
康熙蒼白的給自己辯解,有些後悔今日召見志遠,讓他自欺欺人,志遠能死嗎?能死嗎?非得將一切捅破了,康熙異常的難過,可這種難過是他自找的,人家志遠可沒管你費力儲君,說了這麼一會的話,志遠除了暗指他做錯了之外,好像還沒說誰能做大清儲君,康熙痛苦的內心又增加了幾分鬱悶憋屈,胸中悶氣擠壓著,咽不下,吐不出來。
“都是鳳子龍孫誰人不想?可只要您心思定,也許不會弄得如此複雜。”志遠抬頭看向康熙皇帝,“奴才剛回京城時,距離如今正好是二十年,萬歲爺那時奴才眼中的皇子們可不像如今,雖說他們都想著在您面前表現,但對太子是恭謹的,兄弟之間偶有摩擦,然卻談笑無忌。皇子一個個都大才,大阿哥善戰,三阿哥擅文,四阿哥是能吏,八阿哥擅交際,九阿哥善理財,十阿哥擅長字畫,那位阿哥都有極為擅長的一面,即便是五阿哥,七阿哥也都有獨到之處,然萬歲爺並沒看到。”
志遠下句話沒說,但康熙已經明白了,是他扼殺了兒子們的愛好,將他們都逼到爭位的道路上來。康熙重重嘆息,“胤礽呢?”
“回萬歲爺,奴才以為二阿哥是最擅長做得是太子,他是您從小培養出來的儲君,並非浪得虛名。”
“朕記得他罰過你跪日頭,在戶部時也打過你板子,索額圖沒少對你背後下黑手,不是朕護著你,你能活蹦亂跳到今日?你不恨嗎?”
志遠搖搖頭,真誠的說:“奴才領著大清的俸祿,該奴才做得奴才絕不會退縮,太子爺後來還給過奴才賞賜嘞,說奴才是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