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愫,再看山水時候,景物亦自然有了此種心境。馬場本來廣闊,但是現今的蘇青看起來卻又覺得大的過分了,空闊的放佛天地只剩下她一個人似的。
這種心境很不好,會磨損心中銳意,行事上也會有些拖沓懶散之風。
但是,蘇青在心裡默默的想,就這樣一晚上吧,只這一晚上,此後都不會再放任自己沉溺於這樣的心境裡了。
穆放一直隨在蘇青旁邊,眼見著她先是沉在回憶裡淺淺的微笑,後面神情又變得恍惚,心思轉動,也大概能明白她的心緒所來為何。
但是他沒說話,只靜靜的等她緩過來。穆放這點最對蘇青胃口,從來不干預,也從來不強求。因為人都是不一樣的個體,沒有任何兩個人能夠說完全明白另一個人的心思,個人各有個人的緣法,太過執念以成痴迷,最後因為一個痴字做出不少違背本心的事情,蘇青覺得這樣很不值得。
她下了馬,隨便找了塊空地做,雙手抱膝,目不轉睛的看著遠方的虛無。穆放也在她的旁邊坐下,遙望遠方,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過了好久,穆放才聽見蘇青的聲音傳過來,很輕,很淡,像是稍不注意就會飄散在風裡。
“其實我到現在都沒有放棄那種想象,覺得爹爹還沒有死,還就在天地間的某一個角落安安穩穩的生活著,離開了這種政治的複雜,也離開了這種人心的難測,和母親在一個山裡過的很自在。而在我自己身上發生的這些,我也只想象它終究只是一個鬧劇。然後有一天,就會有人告訴我,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可以回去,不只是回到漠北,更是回到以前那種生活。雖然混賬,但是總歸自在。
或者我會在某一天睡下之後,再睜開眼,能看到以前漠北那種單純的房間,沒有繁複的雕花,也沒有低調的奢華,然後乳母會跑進屋子來訓我:‘蘇暮歸!你怎麼又睡到現在!我昨日教你的功課呢!’我就會奔上去攔腰抱住她,在她的懷裡蹭,嘻嘻哈哈的跟她說話。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以前不那麼得過且過,專心學習爹爹教的東西的話,現在會不會就不會這麼迷茫。爹爹教了我很多東西,兵法陣法識人論斷陰謀陽謀,但是我一直都是個半調子,什麼都未曾學的精細。以前爹爹分析京裡局勢的時候,我在打瞌睡,爹氣的直扯自己鬍子,然後我跟他打混,說京城離我們太遠了,我又不會去爭什麼將軍權位,學那麼透徹幹什麼?爹爹永遠只是笑,然後放任我去玩。
現在想起來,我會覺得我很對不住他們,一直都是他們推一下,我動一下,從來沒有主動要去學些什麼。而當變故發生之後,我卻只能盡力去回憶父親所教與的東西,但是那些東西我永遠覺得不夠,不足以解決我面臨的問題。然後我就會想,如果我當初再用功些,聽話些,把爹爹的話記得牢固些,會不會現在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東西就會有所不同。
但是事實卻是,過去了的就再也不會回來。都說世人總要在失去後才會懂得珍惜,但是實際上,很少有人在擁有的時候就懂得那個人,那些物的珍貴。而當世人將這些東西當作應當,覺得這些能夠伴得他/她一生的時候,神明又會將這些東西拿走。任憑你哭的死去活來他也絕不復還。
彷彿神明就是透過這樣的方式才能告訴世人所擁有之物的可貴,但是這分明又是一種惡趣味,眼見著人悲痛欲絕,卻也不肯心軟半分。就彷佛就是為了專看世人的笑話來著。
我有時候會問天宮,都說天地間的一切都有因果,那麼父親那樣的因果又在哪裡?他最開始被調到北邊,是因為陛下怕蘇家掌管禁衛軍良久,將京中禁衛兵力全部轉化到自己手裡,所以他做了對北靖的大將軍,父親二話不說就從了,去北邊之後也是一心一意的報效國家,把北境治理的非常好。
但是為什麼最後卻偏偏落得這樣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