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尺男兒的事,如今卻落在自己小女兒身上。將素妍喚到一邊,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低聲道:“出門在外,花錢的地方多,多帶一些。”
“爹……”她看著父親鬢角的銀絲。一根、兩根……
江舜誠早已不再年輕了,是年近六旬的男子,即便保養得好。可歲月終不饒人。
“一定得收下。你不用擔心你娘,過幾日她就好了。路上也別趕得太急,身子要緊。”
“爹,我知道了!”
素妍對哥哥們行了禮,又滿是深情地望著江舜誠。轉身出了二門。
江書鴻道:“白芫、白芷,你們倆可得侍候好小姐。需要什麼就寫信回來。”
“大爺放心,奴婢記下了。”
江書鵬叮囑一番,這才放了兩個丫頭出門。
等她們上馬車時,只看到一輛馬車與兩匹駿馬,顯然素妍和柳飛飛已經先走了。
初秋憤憤地看著二白,“都怪你們倆,總是騎不好馬,還得讓小姐留侍衛保護我們,真是丟人!我都被你們給連累了……”
侍衛抬手,喝了聲:“出發!”
馬車“軋!軋!”起動,江傳禮聽說素妍走了,趕到二門時,只看到祖父等幾人,一口氣跑到偏門,亦只望著丫頭們乘坐的馬車,哪裡還有素妍、柳飛飛的背影,想到素妍叮囑他的話,眼淚撲簌簌地滾將下來,仿似斷線的珠子一般。
*
月如彎鉤,懸掛在漆黑的夜空,銀輝淺淺,清得如薄紗,籠罩大地上,灑向蒼野。
明月下的官道,急馳飛奔過幾騎駿馬。
柳飛飛追隨著素妍的倩影,素妍快她亦快,素妍奔她亦奔,彷彿真是素妍的影子,竟遠遠地奔在前方,將七名侍衛拋於身後。
不知走了多久,直至彎月掛於西山,素妍放緩了止住馬兒,翹首眺望。
一名侍衛奔近,道:“縣主,你若累了,我們可以去前方小鎮歇息。”
素妍平靜如水,“到前方小鎮用些晨食,只歇半個時辰,之後繼續趕路。你從七名侍衛裡挑出一名先行,往後幾日就為我們準備馬,每到一處驛館,就換馬匹,如果可以,我想在九天內趕到冷月關。”
眾侍衛聽完她的話,都略略一怔,沒想這個看起來嬌嬌弱弱、如花似玉的女子竟有這等決心。
“九……九天?”在他們看來,這仿似神話。
從皇城到西北,數千裡之遙,她竟只用九天就趕到。
素妍問:“不行麼?我聽人說,八百里加急的文書,從西北到皇城,最多不得超過六天。可見,只要我們用心,是能儘快趕到的。”
“可是縣主,那是專門的信差,每到一個州縣就由下一位信差傳走,並非是一人。”
“選一個得力之人先行備馬,我們連夜趕路。如若著實想休息,每日可休息兩個時辰,不能再多,多趕抵西北,我北齊就少一些傷亡。”她夾緊馬背,揚枝拍擊,馬兒像離弦的箭,飛一般急馳而去。
柳飛飛只覺這一宿趕過來,渾身都快要散架了。師姐能吃的苦,她也能吃,師姐沒叫疼,她更不能哼聲,因為師姐本比她就要嬌貴得多,她還是一個漁家女呢。“駕——”緊隨其後。
侍衛頭領掃過眾人:“章權!”
“老大。”
“你先行一步,到了前方驛站備下九匹馬,記住,儘量挑選最好的。”
章權領令奔去,幾人緊追其後。
天亮後,進入一家不知名的小鎮,素妍要本鎮客棧中最好的吃食,幾番催促店家,這才上到桌上,幾個人吃好之後,柳飛飛正要結賬,侍衛頭領已先一步結過,又另吩咐店家備了些饅頭等乾糧。
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匆匆而去,從次日起每至夜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