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罷之後,新皇看到紙上的字。
她是不屑這些的,但他想給,在她眼裡榮華富貴遠沒有平安來得重要。
大總管已經回來,看皇帝寫得異常用心,不由得輕咳一聲,新皇抬頭:“怎了?”
他哪敢說實話。
新皇道:“如若說錯,恕你無罪。”
大總管俯身道:“皇上,一門四爵,太過榮耀了,恐怕會惹來非議。”
他想給誰榮華,誰人阻攔得住。
大總管見他不悅,忙改口道:“皇上不如藉著這機會,厚賞淑妃、端嬪的孃家。六公主、九公主忠心朝廷,皇上也該有賞。”
大總管是先帝時聖駕前的老人,對先帝忠心,對新皇也是一心一意。
這也是新皇登基,依舊用他的緣故。
新皇斂了斂眉頭,“依大總管之見,應當如何?”
“老奴就是一個奴才,哪敢有什麼意見?皇上自有聖斷。”
新皇想罵人,之前還不是說了,他的話也對,只獨賞江家一門,只怕難平文武之心。他若有所思,微眯著眼睛,另取了一張紙,繼續寫道:“端嬪之父顧力行,仁厚恭德,辦差兢兢業業,賜封二等明鏡候,世襲三代;淑妃之祖許仲富晉為一等候,其父許季嚴賜封二等昌成伯,世襲三代……”
新皇擱下筆,看著上面如行雲流水般的字,頗是滿意。
許仲富乃是乾明太子的大舅兄,是新皇的舅公。
賞賜了端嬪、淑妃孃家人,舒太后的孃家也得封賞,想到舒家人,新皇就頗是牙癢,全然不顧舒太后嫁入皇室,居然與靜王勾結。沉吟片刻,握筆寫道:“舒秀麗端方得體,賜封為縣主,封號佑寧;舒真乃罪臣之後,今皇恩浩蕩,念及年幼,晉為三等佑忠公。”
新皇取了兩頁紙,唯留下江家賜封的那頁,道:“交給翰林院周大學士擬旨。”
大總管高呼一聲:“皇上聖明。”接了張,攜上兩名小太監往翰林院去,剛出養心殿不久,就見端嬪領著宮娥、內侍款款而來,一襲紫色的衣袍,將年輕的她越發映襯得耀眼奪目。大總管行禮道:“恭喜端嬪娘娘!”
端嬪微微一愣。
大總管笑道:“皇上要賜封顧大人為明鏡候,這可是皇恩浩蕩,正著奴才去翰林院擬旨。”
因為她嫁入皇宮,父親也要封候了。端嬪立時笑著,舉止更是謹慎有禮,“辛苦大總管。”
“這是咱家的本分,不敢言說辛苦。”大總管看著身後宮娥捧著托盤,上面放了只漂亮的砂鍋,“端嬪娘娘是要給皇上送羹湯麼?”
端嬪道:“皇上政事繁忙,本宮煲湯送來。”
大總管笑容點頭,“皇上剛才說累了。這會兒許是睡下了。”
端嬪雖略有掃興,但想到新皇賜封了父親,顧家也是公候之家了,心裡歡喜,“多謝大總管相告。”
大總管抱拳道:“咱家還有正事,就此告辭,端嬪娘娘請便。”
知新皇歇下。端嬪並沒有去養心殿,而是留了兩名內侍在養心殿外打聽。一旦新皇醒來就去稟報她。
新皇睡了大半個時辰,看到桌案那紙關於江家的賜封文字時,心頭微微一凝。有暗衛進宮,立於一側,小心地與他稟報著八月十五發生在皇城的要事,素妍從天龍寺敬香回府,就被皇城、鹿鳴兩大家書院的學子攔住去路,究其原因,竟是晉陽學子唐觀相思成疾病倒了,昏迷之中一直念著“江先生”盼望能再見素妍一面。
暗衛奉上幾首抄來的詩作。
新皇看著詩。心潮起伏,唐觀此人的詩詞作得折確很好,讓人感動。
大總管手捧拂法,“啟稟皇上,端嬪娘娘求見。”
新皇斥退暗衛。看著紙上的字,握筆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