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叫我嗎?”
林如夢頓時屏住呼吸,忍住淚水,強裝鎮定地回道:“沒有,我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好,那……晚安。”盛永恆失望地嘆了口氣,便走向沙發。
門的另一邊,林如夢緊抓著畫板,強迫自己不要哭出聲來,眼淚簌簌從臉頰滑落。
永恆哥哥,為什麼是在這個時候遇見你?為什麼是在發生那件事之後?為什麼……
她在心裡不斷地問,卻沒有答案。
五天前的每一個畫面都清清楚楚地刻在她腦海中,就像白色地板上的一灘血,令人觸目驚心;像一場永遠醒不來的惡夢,令人無休止地恐慌尖叫。
那一天,姚武誠到林家接她去參加公司的年度聚會,出門之前,李娟蘭突然很體貼地為她補妝,她受寵若驚。
當時,躲在門外的父親無言地望著她,她還來不及猜測有什麼事要發生,母親就將大紅色的口紅塗到她唇上,那幾秒鐘的時間,父親和姚武誠都沒有說話,整個世界像突然靜止了似的,只有母親的笑聲一直在她耳邊迴響,那笑聲後來變成難以擺脫的夢魘,糾纏了她好幾個夜晚。
臨走前,林立民抬手想喚住她,卻欲言又止,他臉上那種無可奈何的表情,她至今仍記得清楚。
之後,她就陷入毫無知覺的昏迷中,等她醒來時,發現自己在X鎮一家偏僻的賓館裡躺著,身上的連衣裙已被撕爛,只蓋著一件西裝外套——那是姚武誠前一天晚上穿的。
她知道她昏迷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也明白了父親那些奇怪的舉動背後的含義,以及母親為什麼突然向她獻殷勤,她不敢去想象那個晚上發生的事,不敢去想象當時姚武誠臉上的得意,那些都將成為她人生中永遠揮不去的陰影!
當天早上,她就去姚家的公司宿舍收拾自己的東西,只想儘快離開X鎮!
她隻身走上一輛客車,沒有問清開往哪裡,一直坐到終點站——三百多公里以外陌生的G市。
他們終於得逞了!
明算暗算了五年,母親一直盤算著讓她和姚武誠生米煮成熟飯,好更加心安理得地從姚家挖錢;而姚武誠一直算計著令她陷入“丈夫和外甥”的尷尬中。
這次,他們的目的終於達到了!
她以為自己的心死了,像有一塊爛肉腐在胸膛偏左的位置,可盛永恆卻在這個時候出現,胸口的腐肉彷彿被淋上一層硫酸,在垂死中痛苦掙扎。
他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出現?
林如夢倚著門,淚流滿面。
門的另一邊,盛永恆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也沒有睡,他時刻留意著休息室那扇門的動靜,希望林如夢能夠開啟那扇門,即使不跟他說話,能夠讓他多看她一眼也心滿意足了。
夜很漫長,休息室那扇門彷彿將兩個人分隔在兩個世界裡,他久久沒有入睡,她也沒有……
☆、12獨立 遺失的依賴
清晨
“如夢,我們該出發了。”盛永恆輕敲休息室的門,輕聲喚道。
林如夢很快就開啟門,快到他差點以為她是從床上飛過來的。
當他看到她憔悴的面容時,不由得猜測她是不是整晚都沒睡。
正如他所料,林如夢整個晚上都蹲坐在門後面,站起身時才發現雙腿早已麻木,她身子一歪,整個人都朝地面摔去。
“小心!”盛永恆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接觸到她柔軟無力的身體,無不擔憂地詢問道:“你怎麼了?”
“我……沒事。”如夢羞赧地推開他,扶住門站著。
“站都站不穩還說沒事!難道五年的時間已經讓我們陌生到連真話都說不出口了嗎?即使是陌生人,至少也會攙扶一下,難道我們連陌生人都不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