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但卻脫不掉話裡的酸味。
明獨秀卻萬沒想到嫡親妹子竟然生出了這番心思,還當是她誤會自己私會男子,所以才甩臉嘲諷。便忍氣解釋道:“我過來竹林尋找大姐,無意衝撞了這位公子,便向他致歉。這是什麼大事,值得你如此大驚小怪?”
多年來她早習慣了對明霜月用訓斥的口吻說話,現在縱是解釋,也脫不了居高臨下的味道,聽得明霜月心中更添幾分氣惱,甚至一時忘了維持形象,反唇相譏道:“真是道歉,有必要靠那麼近嗎?姐姐果然不愧爽朗大方之名,如此行事也覺得不用大驚小怪。”
“我——”若這些話是明華容說出來,明獨秀或許還能從容應對。但它們竟然是出自明霜月之口,當下她原本的冷靜倒有一半化成了憤怒:都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姐妹,你不幫我說話也就罷了,居然還妄加指責揣測,置自己這做姐姐的清譽於何地?這個妹妹,耍性子也不看是什麼場合,當真是不知眉眼高低,好不可惡!
她壓根沒品出明霜月話裡的酸意,萬沒料到對方針對自己是因為喝醋。這麼一想,她對明霜月的嫌惡之心陡然高漲起來,冷笑一聲,正準備說話,卻聽明華容先說道:“光如大師,剛才知客僧說內院並無男子,所以我們才放心進來休息。怎麼現在卻……蘭若寺偌大的名頭,想來應不至於為招徠香客而說謊,只怕是那位師傅一時疏忽了。但若真有男子在此,我們一眾女眷,卻不方便再住下去了。”
聽出她話裡隱隱的指責意味,白眉長垂,幾與長鬚平齊的光如大師連忙說道:“蘭若寺是老衲師兄所掌,老衲之前也曾來過幾次,知道按這裡的規矩,男客向來都是住在北院,與女客所居的南院隔了兩道院牆並一片竹林,多年來都是彼此清靜,相安無事。今日之事,應是意外。”
說著,他用責難的眼神看向那小沙彌,問道:“前日主持說你在寺中也待了好幾年了,怎麼還是如此不知規矩,將男客往南院裡引?”
小沙彌委屈地說道:“師叔明察,原是北院的客人聽說今日來的施主是趙府的公子,說應該是位故人,便著人前去相邀,弟子遂依言去了。弟子本在前面引路,誰知快走到北院時,偶一回頭,才發現這位趙公子不知何時不見了,弟子連忙一路尋來,最後終於在竹林裡找到了趙公子,當時他正和這位小姐在一處。”
他說得一派委屈,光如大師聽了,臉色雖然未變,但看向趙公子的眼神,卻頗帶了幾分不善。都說出家人六根清淨,但既然還沒證道圓寂,便也得穿衣吃飯,在名為香客實為金主的施主間進退周旋。這蘭若寺雖是他師兄在掌管,但每年他分潤到的香火錢也有不少。若是傳出了治理不嚴,縱容男女客人私相授受的事情,今後哪個要臉面的世家貴婦千金還敢登門?少了她們的進項,自己豈不要喝西北風去?
利益相關,又是自己佔理,光如大師立即毫不客氣地訓斥道:“趙公子,知客僧在引客時都會說一說敝寺的規矩,閣下明知內院有別,為何還要擅闖,以至衝撞了這位明小姐。”
他有心要將這件事往巧遇衝撞上引,將眾人的疑心從私會上拉開。但趙公子卻根本沒聽出這話裡的意味,只歡喜地想著:原來這位佳人姓明。再看到佳人一副含嗔帶鬧的模樣,又更酥軟了幾分,連忙將剛才聽到動靜所以過來檢視,本是無心之失的話兒又說了一遍。倒也歪打正著,正中光如的下懷。
這番解釋倒也合情合理,眾人臉色都緩和下來。唯有明霜月心中早有成見,認定他們不過是在偽飾矯詞而已,依舊冷笑連連。明獨秀看在眼中,對這個妹子越發失望。
將明二與明四之間的一番暗湧盡收眼底,明華容不動聲色道:“既是意外,那不如便就此揭過吧。光如大師,我家老夫人還在內院相等,請——”
“明小姐客氣了,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