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
皇宮。
今夜月色分外清寒,看過九龍司傳來的密信後,宣長昊負手立於窗前,沐浴在月華之中,沉思不語。
某處隱秘小院。
“唉,那丫頭又自己把麻煩料理了,看來下次我得快些出手才行。”姬祟雲摸著下巴,突然挑眉笑了起來:“不過,早就備下的大禮還是該如期送上,就當助她一臂之力吧!”
說罷,他從樹上一躍而下,落在院心大大伸了個懶腰:“接下來,我也該行動了。希望能趕在上元燈節前回來,約她一起逛逛燈會。”
明府,偏院。
屋內有奇怪的響動,似乎是什麼小東西正在發出痛苦的嗚鳴聲,卻因為被堵住了嘴,所以只能洩露出細碎的聲音。隱沒在黑暗之中,十分詭異,讓人聽了頭皮發麻。
一道人影背燈而立,昏暗的燈光下照不清他的模樣,只有背影長長拖到牆上,像一道突兀的敗筆橫亙在雪白的牆面上。
“呵呵,沒想到短短兩三個月內,二房竟然出了這麼多事。看來這次回家真是來對了,接下來,我們是不是可以渾水摸魚一把?”
坐在牆角的一名中年女子卻有些擔憂:“這些天依我冷眼瞧著,近來的事情至少有一兩樁同那個新回來的明華容脫不了干係。如果真是她乾的,那她的心機真是太深沉可怕了。你若現在就想動手,只怕會同她對上。”
“但我等了快十年,已經不想再等了!自從你告訴我真相那天開始,我每天夜裡一合上眼睛,都會夢到已故的父親!他站在旁邊看著我,一個字也不說,但那眼神就是在責怪我!怪我——”說到這裡,他突然戛然而止,只重重喘著粗氣,顯然心緒紊亂已極。
聽他提起亡父,中年女子原本半合半睜的眼睛驀然瞪大,那眼神像一條剛剛從蟄伏中清醒的毒蛇,陰毒森冷,教人不寒而慄:“這次回來,你從來未曾提起過你父親,我一度以為,你已將他忘了。”
“怎麼可能會忘!他們當初做下的喪心病狂之事,我從沒有哪怕一刻忘記過!呵呵,這一次,趁著那老狗和白家鬧僵,失去了這個好靠山,我正好有機可趁!”說著,他低低笑了起來,那聲音有如夜梟低嗚,嘶啞難聽,令人聞之心中頓生厭惡。
中年女子像是被這刻骨的恨意感染了一般,眼中怨毒之色更重,唇角卻慢慢勾起一抹微笑來。但似乎是因為不習慣的緣故,她的笑容分外牽強生硬:“好孩子,這些年我總算沒白疼你。你可比你娘強多了,她——”
向來對她言聽計從的人,卻罕有地打斷了她的話:“我早就說過,為父親報仇是我的事,不需要把娘也牽扯進來!”
被他一斥,中年女子面色一僵,隨即笑了起來:“……呵,你這孩子,一時嘴快多說了幾句,怎麼竟跟我急起來了。”
說罷,她站起身來:“夜深了,若再耽擱下去多有不便,我便先回去了。”
這一下,反而是那人不知所措:“我……姨娘,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時著急,才……”
“傻孩子,姨娘怎會同你計較。”女子立於燈光之外,掩去了眼中過於複雜的情緒,若無其事地轉開了話題:“我聽著那小東西叫得怪可憐的,你且把它放了吧。”
“我只是心情不好想找個東西出出氣,姨娘既然開了口,我自然聽您的。”
說罷,那人走到桌邊,彎腰從案底拖出一個小布口袋,解開了捆在上面的繩索。
一隻滿身是傷的小貓頓時奄奄一息地滾落出來。它被布條纏住了嘴,原本雪白的皮毛已經被幹涸變深的血跡染得斑斑點點,幾乎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剛剛收痂結口的重重舊痕之上,還有許多血跡宛然的新傷。但明明它已傷得如此之重,在被放出來後卻根本沒有掙扎,相反,在看見那人後甚至害怕地縮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