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悲涼又少了一個可以喝喝酒說說話的人。
聽到陸歡這麼一提,胡向楠琢磨一會,覺得自己還是有可能誤會了那個同學的,畢竟這個黑石珠子實在是太符合他的審美了,那個同學也是清楚,也許只是覺得他會喜歡才特地買下來送他而已。
只不過人心隔肚皮,胡向楠怎麼想也想不透,最後忍不住又是嘆了口氣道:“確實是這個道理,你說得對,我會託人查檢視怎麼沒事的。其實我也沒什麼,只不過是人老了,能走進生活的人越來越少,但是留下來的人每一個都越來越重要,所以我想去知道更大,怕自己心疼。”
“疼一下也比一直在心裡惦記著,鈍刀子割肉慢慢疼得好,還不如干脆利落一刀狠的來得痛快。”陸歡哈哈大笑起來,輕敲椅背道:“也許你是當秘書久了,思前想後太多,其實很多事情直接點處理更好。”
“唉,不說這個事了,我還是等結果來吧,不要自己瞎猜。但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點醒我這塊石頭有異常,否則等我或著老婆孩子出事,我後悔都來不及的。”胡向楠搖頭苦笑。
“您別客氣,舉手之勞,現在發現的早不必擔心什麼,但是時間長了,真的不知道會起什麼變化,我也是盡一個職責而已。”陸歡淡淡的笑了起來,語氣很是陽光,讓胡向楠給人當秘書習慣的人都感覺輕鬆自得,開車的姿勢也不那麼莊正了,把扣得一絲不苟的襯衣最上面釦子觸了下來,放鬆的忽閃了幾下,似乎想要散去正裝裡面堆積的熱氣。
這一條路雖然雙向六車道的大路,但是因為是幹線,一樣車型緩慢,陸歡對跪爬似的速度不耐煩。
胡向楠掃了陸歡一眼,笑問道:“你知道一天時間的,我最喜歡什麼時候嗎?”
“晚上回家吃飯?”陸歡笑著反問,有些試探的語氣。
“不,是在路上堵車的時候。”
胡向楠淡然的道,很滿意陸歡臉上露出的驚訝,笑道:“沒有什麼意外,人生也許就是一潭死水,各種麻煩一點一點找到你的頭上,你要做的事情要想的事情要妥協的事情只能是越來越多。做一個男人,其實這輩子很苦,以前唸書花爸媽的不捨得痛快;自己賺錢了,就開始存錢買房子攢老婆本,這還是一個能支撐得起的家庭,否則所有的壓力都壓在男人身上,再驕傲的脊樑也能慢慢彎了。等娶了老婆,就開始準備要孩子了,這之後孩子上學,父母歲數大了也有可能身體不好,這又是指出和經歷。”
“好不容易熬到了孩子大了,自己也退休了,下一代又來了,總是這一輩就是沒有閒著的時候。”陸歡突然懂了這傢伙的寂寞,順著胡向楠的話笑道,“所以其實你就是怕這些煩惱,單位的煩惱,家庭的煩惱,平時就是睡覺都要一個電話趕過去,但是堵車的時候,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說我趕不過去,享受一下一個人的時間。”
“是啊,我也就是這點樂趣咯。”
胡向楠有些落寞的點點頭,兩個人相視一眼,大生知己之感。
陸歡給胡向楠遞了一支菸,替他點上,道:“其實這點牢騷我也有,比如對生活的要求不高,最迫切做的事情只有兩個。”
“肯定不是賺錢和掌權。”胡向楠吐了一個眼圈,覺得如果陸歡給出這兩件事,他保證這是他最後一次上他的車。
“當然不可能是,是早上賴床和晚上早睡。”陸歡道。
“這麼簡單?”胡向楠訝異。
“還能有多複雜?”陸歡笑了,“但是我發現生活越來越忙,時間越來越少,在乎的人和事情越來越多……我覺得惡人還好,我可以一拳打過去。可是遇見一個好人,一個善待自己的人,我卻很難計算用多少好才能回報她,只能努力給她她想要的和我想給的——然後,就是一個為別人活著的人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