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柔感覺寒從心起。
越是心亂如麻,安柔的表現越是鎮定。
安穩的坐著,微微仰起了頭對上施洛辰,嘴角勾著一抹淺淺的笑痕,這樣的她美得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曾經的安柔也美,可美得像櫥窗裡的娃娃一樣不真實,而今的安柔由內及外透著堅韌的自信。
這樣的風采,施洛辰只在一個女人身上見過,可那個女人已不在,是被安家和他合夥害死的,受眼前這個瓷娃娃所累,他連她最後一面也沒見上!
那時,他雙目赤紅的喊著雪蘭,竟喊來了一方小小的骨灰盒。
他不敢相信,上一次相見時還偎在他懷中嬌笑連連的女子已化為盒子裡一捧齏粉。
她曾說要他陪著看星星,他笑她俗,在她死後,他捧著她的骨灰盒,在她墜樓的陽臺上不分晝夜的枯坐了三天,他說:“雪蘭,今夜的星星很亮,快出來看啊!”
她不應他,他說她還是一樣的任性,可說完後,卻淚如雨下,直到戴靜萱來強行把他拖走,打了鎮定劑,昏睡了一天一夜後,他才清醒過來。
他以為安柔會死,沒想到安柔竟奇蹟般地康復了,憑什麼雪蘭死了,安柔卻可以好好的活下來?
越是回憶,心魔越盛,面對著安柔的微笑,他竟伸手卡住了她纖細的脖子。
是人遭遇這樣的危險,總會出於本能的反抗,他感覺到了她柔軟溫暖的手顫巍巍的攀上了他的手腕,看著她臉色變化,他嘴角勾起了嗜血的快意笑容。
………【028 連本帶利還給我】………
她不哭不喊已令他意外,而那雙輕搭在他腕上的手接下來的舉動更讓他愕然。
瓷白的肌膚趨於紫紅的色,視線迷離,對不準焦距,可她卻沒有試圖掰開他掐住她脖子的手。
柔軟溫暖的手在攀上他的手腕後,徐緩摸索,直到握住那枚雕著荼靡花的心形吊墜才停住。
輕輕扯動嘴角,斷斷續續的問:“為什麼會在這裡嵌入雪蘭的相片?”
施洛辰聽清安柔這聲輕問後,身子瞬間僵直,連這個吊墜裡的秘密她也知道,她怎麼可能知道?
當初隨骨灰盒一併交到他手上的還有那串銀鏈子,他們告訴他,雪蘭死後這條鏈子仍被她緊緊的抓在手中。
他一直都知道最開始吸引住雪蘭視線的就是這條鏈子,之前她從不曾開啟上面的心形吊墜,自然也無法窺見吊墜裡原本嵌著的相片。
那幀照片上的女人便是雪蘭一直追問著的銀鏈子主人,也是他父親此生最愛的女人,當然,更是終結他們施家快樂的女人。
奶奶說,這上面的紋飾很像傳說中的彼岸花,讓他丟掉,可他捨不得,他雖恨那個女人,卻也無法狠下心忘掉她。
十七那年,那個女人死在他眼前。
手中也是緊緊的攥著這條銀鏈子,他看見她滿身的血,不停流淚的眼,氣若游絲的重複:“戒指,戒指……雪!”
那些含糊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他從未想過,甚至連那個血腥的畫面也被他刻意埋藏了,只是見到雪蘭的骨灰盒後,那副場景瞬間衝擊進了他的腦海。
他從不信什麼彼岸花,可就在他將*的合照嵌入那個吊墜兩個月後,便真和雪蘭陰陽兩隔了,這條鏈子當真像個詛咒,可他卻將它纏在了手腕上。
最初纏上的那一瞬,他想的竟是:如果當真有彼岸花的存在,那麼他和她一定還有相見的一日――哪怕是在地府!
施洛辰失神了,手勁漸漸鬆散,安柔微微緩和過來,又虛弱的補問了一句:“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愛過她?死寂的房間裡,這突兀的一句如同晴空霹靂,瞬間將施洛辰從回憶裡喚醒,倏地加重手勁,扼得她再也無法出聲多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