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褚騁戎不解:“保密?”
於海委婉的說:“以魏少的高傲,大概不想讓別人看到他隱藏的另一面。褚少如果真的為我好,那就不要讓魏少知道我來過。”
說完,於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魏朝宗陷入了漫長的夢境,這個夢他做了無數遍,那是第一次見到於海的時候。
他不想繼續活下去,於是拖著遍體鱗傷的身體呆在陽光照射不到的角落等待死亡降臨。
他恨透了這個充滿著欺騙的荒誕世界,恨生他的人,恨養他的人,也恨他自己,現在他終於可以帶著折磨他的恨意死去了。
等待死亡的時刻是安靜的,他閉上眼感受著生命的流逝,身體傳來的疼痛彷佛一個個音符,在幽暗死寂的深淵地獄,為他奏響離去的輓歌。
魏朝宗靜靜的享受著死亡的這一刻,然而突兀的腳步聲卻打亂了他平靜的瀕死體驗。
魏朝宗不耐煩的睜開眼,要怎麼懲罰這個打擾他的人?剝膚椎髓似乎也不解恨。
一隻手伸到他的面前,那是他見過最難看的手之一。
手指灰撲撲的毫無血色,灰色的塵土彷佛已經融入了他的血肉,雖然手指形狀修長,但上面佈滿了老繭,每一根手指都粗糙的像乾枯的樹皮,手背上的青筋如蚯蚓般虯結。
魏朝宗滿懷惡意的想,這個人大概活著都很困難吧,死了反而結束了努力活下去的痛苦。
“你還好嗎?”帶著點試探的華語問候。
國人?國內吃得苦頭不夠,還要專程跑到異國他鄉來吃苦麼?
魏朝宗懶懶的抬起眼皮,怔住了。
那是一張和苦難兩個字完全不相匹配的臉。
男人微笑著蹲下身:“看來我沒認錯,你應該也是華國人吧。”
魏朝宗沒有回答,垂下眼不想理他。
算了,讓他活著更好,這樣的長相和罪惡的世界交織出的苦難,想必更加接近地獄的色彩。
“抱歉,剛注意到你流血了。”男人聲音沒有絲毫歉意,也沒有驚慌,“別怕,我檢查了你的傷口位置,死不了。”
男人當然不是剛注意到他受傷的情況,既然看到了他,定然也看到了地上蔓延的血跡。
魏朝宗頓生被戲耍的惱怒,但他還是不想殺掉眼前的男人,只冷冷的說:“血流乾了,自然就死了。”
魏朝宗想用最冰冷的語氣最兇狠的眼神嚇退對方。
男人卻笑得更開心了:“那我等一會兒。”
“等什麼?等著看我死?”
“好奇,我還沒見過人慢慢死去的樣子。”
“你不怕我殺了你,帶你一起死。”
“榮幸,我還以為你是個獨行俠,死也要堅守孤身一人哪。”男人從袋子裡掏出一個肉餅吃了起來,“看來你這會精神還不錯,離死去還需要一段時間,我餓了,邊吃邊等,你不介意吧?”
魏朝宗氣得胸膛起伏不定,額頭蹦出青筋,攥緊手裡的刀刺過去。
男人敏捷的躲開,一腳將他手中的刀踢開。
魏朝宗倒在地上,似乎剛才那一擊已經用光了所有的力氣。
他的身側是脫下來的外套,裡面藏著一把手槍,魏朝宗的手指慢慢摸索向那支隱藏在暗處的殺器。
男人還在喋喋不休:“死了一了百了,倒是個解脫的好方法。不過,這個地方不好,雖說死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但你想想,你的屍體可能會被當作垃圾丟到垃圾堆,可能會被野狗分食,還可能被某些變態撿走。”
魏朝宗找槍的手一頓。
猝不及防的,他沉重的身體忽然懸空,被人扛了起來。
“所以,我們還是換個地方找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