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或沒有重要嗎?”
“重要。”孫震元凝視著他,“對我很重要。”
“可是對我不重要。”
孫震元目光暗下來:“你還在因為寧望怪我!我承認當時被怒火衝昏了頭,派人把他抓了過去,想讓你認清他是個什麼貨色。但我沒有對他動手,那都是寧望為了挑撥你我關係,故意演給你看的!”
“所以你抓他過去,是在做戲向我證明寧望的卑劣?”
孫震元聲音乾澀:“是。”
“那你和他有什麼區別。”於海打斷他的辯解,“不必再解釋了,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無論他說謊還是你說謊,既定發生的事實已經不可更改。譬如,百川受到的打擊……是你還是你爸下的手,重要嗎?”
孫震元一時語塞,目光中帶了一絲請求,低聲道:“我不會對你下手的,你信我。”
於海沒有回應,語氣淡淡的問道:“孫董為什麼願意高抬貴手,他和你說了嗎?”
孫震元目光晦澀:“周家、褚家,魏朝宗。”
“對,魏朝宗,我攀附上了魏朝宗。”於海勾了勾唇角,“眾目睽睽,在那麼多商界名流的異樣目光下,我攀附上了周家繼承人。”
孫震元心中一痛,他了解於海的驕傲,瞭解於海的底線,如果於海是個攀炎附勢的小人,他不會拒絕自己的示好。
而於海寧願和自己決裂,也絕不低頭。
這樣的於海,卻在自虐般說著踐踏自尊的話。
孫震元沉痛的說:“不是你的錯,你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對,我快被逼瘋了。”於海輕飄飄的笑了聲,雙眸中化不開的濃墨卻彷佛烏雲罩頂壓得人難以喘息,“我可以為之付出生命的百川,像條可憐蟲被孫氏肆意揉捏。為了讓它活下去,我所遭受的一切你不會知道。孫大少,你嘗試過孤立無援的無助嗎?你知道我求了多少人,才能見到你爸一面?”
“於海……”孫震元臉上閃過痛苦,他想要讓於海不再說下去。
“我對你說,過去的事我已經忘了。”
於海起身走到孫震元面前,居高臨下的凝視著他:“我錯了,我以為我可以當那些事從未發生。但是,當我看見你,那些傷害再一次鑽到我腦子裡折磨我。孫震元,我把你當朋友,我曾經把你當做可以相交一輩子的摯友。”
鋪天蓋地的懊悔淹沒了孫震元,痛苦彷彿一隻無形的手撕扯他的心臟,孫震元胸腔疼痛和酸澀交加,眼眶赤紅,內心積壓的情緒崩潰決堤幾欲將他沖垮。
孫震元不顧一切的緊緊摟住眼前的人,嘶啞的喉嚨沁出腥甜的血氣:“我錯了,我錯了,於海,對不起對不起。”
於海沒有說話,任由他抱著。
時間一分一秒轉過,緊緊摟住他的人似乎終於恢復了鎮定,沉重錯亂的呼吸漸漸平緩,鼓譟的心跳找回了節奏。
“我是個記仇的人。”於海聲音平淡,“孫伯輝對百川的所作所為,我做不到一筆勾銷。包括你,孫震元。我知道你試圖反抗他、阻止他,但你終究沒做到不是嗎?我沒辦法不怪你。”
摟著他的手臂驟然縮緊。
“你應該恨我、應該怨我,是我太沒用了。”
於海默然片刻,自嘲一笑:“不,沒用的是我,我最該恨的是我自己。”
孫震元鬆開手,握住他的雙臂:“不怪你!是孫伯輝,是孫伯輝造成了這一切。”
於海搖頭,拂開他的手:“弱小就是原罪。”
孫震元怔在原地。
於海走到窗前,窗外溪流潺潺鳥語花香,這樣的環境本該是寧心靜氣的好地方。
“孫震元。”
依窗而立的人勉強勾了勾嘴角,似乎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