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斯加備受鼓舞,立刻倒在地上,開始新一輪的打滾表演,吐著大舌頭四肢朝天不停的划動爪子。
眾人:……
一言難以道盡心情的複雜。
魏朝宗心情的複雜只多不少,望著那人唇邊的笑意,他的腳下彷佛生了根遲遲不能邁動一步。
那人如果見了他,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吃驚還是懊悔?
——懊悔五年前的所說的話所做的事,以致於今日還要混在卑躬屈膝討好他的人堆之中。
他又應該擺出什麼的姿態去面對?
冷漠的打招呼,還是……轉身就走,一如當年對方的所作所為。
湧上來的複雜情緒無處發洩,魏朝宗攥緊拳頭目光死死盯著那個人。
於海若有所覺,抬眼越過眾人正對上魏朝宗的視線,不禁眼皮一跳。
魏朝宗心臟控制不住的一顫,他剋制自己的表情,在保鏢開道之下走過去,垂眼對四肢朝天的傻狗冷冷道:“別耍寶了。”
接收到主人嚴厲的警告目光,阿拉斯加翻身站起來,委委屈屈的昂著大腦袋朝於海嗚咽一聲,見於海低頭看它,立刻又歡快的搖著尾巴臥到於海腳邊。
圍觀的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什麼情況?魏少的狗怎麼趴到別人腳邊去了,還對著人家一而再的搖尾巴。
眾人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的不停打量這個被魏少的狗特殊對待的人。
韓濤韓少帶過來的,好像是姓於,在他們這群人中,論身份地位論資歷背景都是最不起眼的一個。
要說哪裡突出?那就是突出的好看。
狗,難道也看人下菜碟?這狗難不成還是個顏控?
眾人一邊思緒亂飛,一邊面向魏少慣性的掛上笑臉,即使對方面若寒霜。他們這些生意場上的人早已練就了薛定諤的要臉之術,面對攀上週家的大好機會,得冷臉算個屁事。
魏朝宗沒心思理這些鍥而不捨逢迎的人,不動聲色的瞥了眼於海護在身後的男人,指尖嵌入掌心,他垂眼面無表情的看著“包子”。
往常“包子”再不情願也會乖乖回來,這次卻一反常態舔著狗臉賴在那人腳邊像只哈巴狗。
魏朝宗簡直怒其不爭,恨聲道:“收收諂媚的狗臉。”
眾人聽到此話,只覺膝蓋中了一箭,深感魏少在指桑罵槐:真正的傷心不是大喊大叫。
於海本打算學習其他人掛上同款諂媚笑容,就見一眾偽裝面具咔嚓碎掉了。
不出意外,應當是魏朝宗一句話的威力。
這些年於海的生活被工作填滿,偶爾的放鬆便是陪老媽逛逛公園、遛遛狗子,非必要的人與事很難佔據他的精力和時間。
五年多不聯絡,於海倒真忘了這號人,連他的面目和名字都模糊了。
乍一見到,往日的回憶晃晃悠悠的浮現,魏朝宗與過往相比似乎變了不少。
於海正思索著,轉眼與對方的視線相觸——幽深的彷佛要探入靈魂的目光,實在令人無法忽視。
於海揚唇,採用了最不出錯的稱呼方式:“魏少。”
魏朝宗擰眉並沒有回應他的問候,錯開視線去看臥在地上的狗子,低垂的黑眸透不盡一絲光亮:“走不走?”
搭在皮鞋面上的尾巴翹了翹,“包子”機警的豎起耳朵,來自主人的壓迫目光刺激到它身為動物的本能,不情不願的站直了四肢。
航站樓的大廳,他們兩人毋庸置疑的成為了所有人的焦點。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轉,大廳內寂靜的落針可聞。眾人面面相覷,大氣不敢喘,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打破這詭異的氛圍。
就連鬧得歡騰的大狗都乖乖的貼著它主人的褲腿站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