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由作記得,他同簡離說過,簡離不可能忘記,可是他才進去一盞茶的功夫便出來了,莫非裡面還有人幫忙看著?
“殿下!”。
“何事……”,簡離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停止,他也停下步子,側過臉看向由作。
“吃了綃絡的人……須有人守在身邊才行”。
“本殿知道”。
“那……她沒吃?”,由作只能想出這個結果,他想不出淮王府還有誰會讓簡離信任到能夠讓他看到這些東西。而且他記得他進去的時候,除了扶晞,也沒看見旁人。
簡離繼續走路,不過步子放緩,就像在散心一樣,“嗯”。
“她不願吃?”。跟上之後,由作繼續問起,他擔心扶晞不肯吃,可是她又知道了這種藥。現在就不願參與,那簡離以後還會留下她?
“沒有,是本殿沒把藥拿出來”。
“殿下放棄了?”。
“放棄?笑話!”,簡離停下,轉身看著他,他不想說出實情,但是又不想由作以那樣的思維去想這件事。“她睡著了,本殿不想同一個半夢半醒,頭腦不清楚的人談正經事”。話說到後面,略帶嚴肅。
由作“哦”了一聲,隨後提了提手上的食盒,“所以……”。
“既然睡著了,就沒必要吃了”。
“殿下把這東西留在那裡便是了,何必多此一舉……”。由作心下又多了些想法,試問這若是在以前,簡離怎麼會動手去拿這些東西,他向來不喜歡身上有太多累贅,所以也不願拿著東西走路。
簡離眼睛一陣閃躲,他轉頭回避由作的目光。“多思傷神,多勞傷身,你還是不要多話的好!”。他確實是顧慮到了扶晞了,她以為是夢,那他自然要拿走她的夢源。
由作笑而不語。
一路無話,兩人一前一後走著。人影交疊,分離又重合。
應該是睡姿不好,扶晞睡到後半夜便醒了,她的胳膊泛酸,有些脹痛,半醒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在屏瀾,夢裡朦朧的喊著的扶影,“你壓著我了……扶影……扶影”。
睜開眼,一片漆黑,唯獨靠近門口的地方見得到一絲光亮,一切都還是她來時的模樣,門窗都還開著,只不過她換了個地方。
“我怎麼到這兒來了?”,敲敲自己的腦門,扶晞深深的感覺有些頭疼,腦袋發漲。
坐著睡了太久,全身上下都有些不舒服,她的肚子鼓鼓的全是氣,手腳也都麻了,每動一下都像有幾千根刺輕輕的扎她,又疼又癢。她掙扎著起身,扶著桌子站了一會兒,摸了摸乾澀的嘴唇“真是夢呢!”。
抖抖腿動動手,緩了一會之後,那種酥麻感也不像剛開始那樣強烈,扶晞從懷裡掏出火摺子去點燈臺上的油燈。
點燃兩盞以後她又跌跌撞撞的去關上了門窗。還了這一室紅光,扶晞估摸該還有兩個時辰才會天亮,她朝著內室看了一眼,屏風後面就是床,但她還是就近在躺椅上睡下。
總覺得這個地方不屬於自己,她深感不配。如今有了睡覺的地方就該慶幸,實在是不該再去奢望更好的。
她不喜歡睡覺的時候有光,她覺得晃眼睛,但是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如果沒有一點光亮的話,她會覺得空前的沒有安全感。所以,她寧願晃眼睛,寧願睡不著,也要把油燈燃著。
睡了幾個時辰,她的頭髮有點亂,好在這裡沒有鏡子,她看不見,否則,不知道該要有多嫌棄自己。
側臥在躺椅上,她把兩手枕在臉下,還是弓著兩腿,這個睡姿她是在做小乞丐的時候養成的,那個時候很難有個固定的窩,總是這裡睡一睡,那裡擠一擠。最長的就是在一個破廟裡住過幾個月,那是她進王府之前最安生的一段時間。
那個時候她還有老乞丐,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