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血的眼珠子已經讓人分不清眼白和瞳孔,慘白的臉搭上血紅的眼睛,那模樣惹人心驚。
“我先扶姑娘去床上躺著,行不行?”,馮玉梅初初看見,有些害怕,但這種恐懼很快便被擔憂佔據,她摸了摸扶晞的額頭,冰涼一片。
扶晞痛得神智不再清晰,對於旁人的話,需得好久才能回覆,她喘著粗氣,伴著幾聲*,沉沉的回了一句,“不去,髒”。
“髒?那床上被褥俱是新換的,不髒的,姑娘此刻可先將就一會兒,總也好過這地上,對不對?”,馮玉梅心裡焦急,才給扶晞擦乾額頭上的汗,沒一會兒便又有了,速度驚人,惹人心疼。
“是我,髒,我髒,不要去床…上”,扶晞兩腿併攏彎曲著,死死咬著牙,緊閉雙眼,不時扭捏幾下。
馮玉梅這邊都快要急哭了,門口響起敲門聲,她想起對扶晞的承諾,便回道,“不曾發生任何事,都退下,不許靠近,誰都不可以!”。
等著門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馮玉梅咬牙扶起扶晞,將她背到床邊,好生放下。
縱使扶晞是個纖瘦的女子,可在她絲毫沒有力氣的時候,整個人悉數壓在馮玉梅身上,那時候的重量和平時是全然不同的。
馮玉梅自小養尊處優,又是在不久前才下得了床榻,病都還沒好透徹,如今背了扶晞,雖然是不足四丈的距離,卻也讓她喘了起來,好半天才緩過來。
扶晞這時候已經完全失了神智,她疼得麻木了,便也不再*了,只是臉色依舊不好,眉頭緊鎖,五官不時抽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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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足下自由
從前的從前,我對待旁人也是有半分憐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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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禁足的日子如期而至,宮裡的旨意是由高坤海送達的。
簡離府邸裡前幾日發生的事情,眾人皆知,卻也都諱莫如深,誰都不再提起,即便是聽到旁人提起,也會心裡驚懼不已。
在前一夜,簡離早早睡下了,他心裡知道,明日不只是那份旨意會傳過來,還會有許多人前來造訪,他需要萬分精力,否則,開頭的一仗便輸了。
由作在這幾日,去過好幾趟地下,只有取藥一個目的。
簡離早幾年以身試毒,身子骨已經受了大創,這幾年又接二連三的接受打擊,一再傷及心肺,偏偏又不得好歲月來耐心調養,朝中安插人手他少不得半點大意,謀劃佈局更是不能出一點紕漏。
如今,簡離尚算年輕力壯,許多症狀便不是那麼明顯,可再這麼熬下去,他遲早油盡燈枯。
不止一次。
由作不止一次想要勸服簡離,讓他暫且放下手中的事,什麼文書都不看,什麼人都不見,什麼事都不安排,安心調養兩年的時間。
可是這樣的念頭每一次都在萌芽之初就被掐斷,由作知道,這樣的念頭自己都會掐斷,何況是簡離?
兩年,不會有這樣的兩年,至少在近十年裡不會有這樣的兩年。
由作給簡離的藥,多是一些固本培元,寧神安眠的藥,起不到大的作用,說得難聽點,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東西罷了。
簡離初時是相當排斥這些藥物的,因為他心裡清楚,是藥三分毒,本就身子不爽,並不對症的藥便更是不好。
可他在那些時日,夜夜難眠,一閉上眼就是那些鮮血淋漓的過往,只能起身看書或者睜著眼睛等著天亮,到了第二日,他到了午時便開始精力不濟,頭腦昏聵,竟是連簡單的書信都看不下去,實在沒辦法了,便試著吃下了由作給的藥。
一日的安寧讓簡離接受了這些藥物,便遣著由作多去取一些來。
由作確切的問過詢未,那幾種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