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有了到皇城趕考的路費銀子。
說話間,去各房傳話的管事嬤嬤已經回來,問:“府中主子們是按相爺說例安排飯食,下人們呢?”
以往主子們的菜式多,吃不完,再賞給下人吃,剩下的菜就夠各處下人們吃用了。如今減到六菜一湯,主子們吃都不夠,下人們又怎麼吃。
虞氏拿定主意,一切都聽丈夫的,道:“下人們往後就做新鮮的吃,中午下人三菜一湯,晚上兩菜一湯,中午兩葷一素,晚上一葷一素,菜式少了,增加菜量就是。總不至餓了下人的肚子。”
☆、027書房學棋
管事聽虞氏說罷,放下心來。
用完暮食,江舜誠牽著素妍的小手進入書房。往常書房之地只大爺江書鴻及一干交好的朝臣方可入內,現在江舜誠要在書房裡教女兒下棋。
先是耐心地講敘下棋的規矩,用江舜誠的話來說,“從棋品可窺人品”,棋風亦如人品,古人將琴棋書畫一處談論,下棋亦是極雅的事。
不過走了二十餘步棋,江舜誠歡喜地發現,女兒很聰慧,只說一遍就能領其間用意。為了讓素妍能學到更多,江舜誠更用心、細緻地講解自己走每一步的用意,哪裡有可能設局,哪裡是探對方棋藝的高低,諸如此類,雖是遊戲一般的棋子,卻更彰顯出一個人的智慧。
素妍的記憶裡還完整地儲存著前世點滴,她並非第一次觸棋,前世的棋藝雖然很差,但深曉棋規。前世的她,身無長處,學什麼都只得三日熱情,總是學上一陣子,沒了興趣,便不肯再學。
虞氏與江舜誠亦曾想將女兒教養成在閨秀、名門才女,終是失敗,又逼她不得,素妍稍遇強力逼迫,使上刁蠻胡鬧的性子,與父母鬧上一場,直至虞氏服軟為止。因為如此,長大後的素妍一無所長,反而成了皇城百姓口裡的“紈絝女公子”。
父女二人剛下了不到半個時辰,有下人來稟:“相爺,吏部聞侍郎求見。”
吏部左侍郎本名聞其貴,屬右相黨朝臣,是江舜誠最信任的人。與江舜誠是同屆得中的進士,為二甲第五名,頗有些才華。當年在皇城大考時,同為考生、同住客棧,交往頗深。
“有請。”
聞其貴進了書房,迎面瞧見江舜誠正與一小女娃下著棋,從那小女娃遲遲疑疑的神色裡可以瞧出,她還是一個初學者。小女娃的一雙眼睛長得酷似江舜誠,一樣的慧黠、烏黑髮亮,一樣的深邃有神。
江舜誠年過四十育下一女,視若珍寶,看來當真是喜愛得緊,只見江舜誠孜孜不倦,宛如一個最細心的先生與她講授著棋藝。小女娃更是聽得用心,時不時還問上一兩句。
聞其貴道:“江兄,今日有此雅性實為難得。”
江舜誠回以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素妍未言一聲,所有心思都在棋上。
書房大丫頭奉上茶點、瓜果,聞其貴捧了塊西瓜,一口咬下,又甜又涼爽,西瓜是放在井裡湃過的,有些微涼,在這盛夏吃來,很是爽口。
聞其貴站在一邊看他們父女下棋。沒下多久,素妍越發的熟絡起來。聞其貴道:“江兄,侄女兒學了多久?”
自他們相識以來,聞其貴一直敬稱江舜誠為“江兄”,就如那時未得功名,江舜誠亦喚聞其貴一聲“聞賢弟”,幾十年風風雨雨,二人依如從前,即便各自的內心發生了變化,但這份昔日同考、同居的情意始終未改。
素妍雖是個女娃兒,可學得倒也認真,就連江舜誠也教得歡喜,他把問題又拋了回去,“你猜猜看?”
這一教女兒下棋,江舜誠發生素妍很聰慧,一點就透。看她小小的人兒,坐在對面,那認真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惜。
聞其貴思忖片刻,“瞧她的樣子,得有一兩月吧。”